温柳年眯着眼睛看远处碎金夕阳。
许久之后,赵越笑笑:“也行。”
支船队自远方驶来,温柳年道:“是皇上与西南王他们回来。”
“要去看看吗?”赵越问。
那自然是要看,毕竟西南王受伤,严格说起来自己也有过失,若皇上要罚俸罚没肉吃,往后还不知要怎活。于是赶忙小跑过去,双目凄楚做好准备,待段瑶与其余人刚将段白月抬上大船,便感情充沛大声道:“微臣——”
温柳年点头:“嗯。”
“原来师父与西南王关系这般亲近。”赵越笑笑,“那你便更不用担心。”
温柳年揉揉鼻子,在栏杆上趴会儿,突然问:“将来你想去哪里?”
“什?”赵越没明白他意思。
“是说,等不当丞相,你想去哪里?”温柳年看着他,极认真。
那蜃影持续时间不算短,温柳年内疚会儿,抬头看看,还在。
赵越问:“你怎看?”
温柳年道:“看着并无什稀奇,应当不是故意装神弄鬼给大楚看,应当就是无意中被映照出来。”
“曾写信给师父,他对黑鸦也并不熟悉。”赵越道,“这茫茫南海中,翡缅国算得上是最隐秘存在。”
“大明王在东海,对南洋不熟也应当。”温柳年站起来,看着那影子点点淡去,“不过在东海还有个潮崖,那也算是楚项地盘,大意不得。”
“行行行!”楚渊抬手制止他,脑仁子直疼,“你让朕安静会儿。”
温柳年眼神很无辜:“哦。”
楚渊叫来赵越,将人先带回去。叶瑾配好药膏,又拿新绷带来替段白月重新处理伤口,但由于他哥直站在旁边,所以直到结束也没有找到机会把人阉掉,长吁短叹,感觉很遗憾。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外头飘起雨丝。楚渊替段白月盖好被子,凑近看看他脸上伤口:“疼不疼?”
“皇上会舍得放你?”赵越揪把他脸蛋,“别等到七老八十,那时想带你去哪里,怕都是有心无力。”
温柳年往他身边蹭蹭,道:“不会,顶多二十年,便辞官,陪你闯江湖去。”
“为何?”赵越道,“你喜欢做官,喜欢替百姓做事,也喜欢安安稳稳守着你,现在这样日子很好。”
“你不懂。”温柳年打个呵欠,低声道,“朝天子朝臣。”
赵越转头看他。
“师父会愿意插手吗?”赵越问。
温柳年撇撇嘴,道:“只怕西南王已经先你步,想到这点。”
“怎说?”赵越皱眉。
“此番大楚兵力布控,明里是皇上与薛将军,暗中却必然还有个西南王。”温柳年道,“明知潮崖是楚项势力范围,却依旧将所有兵力都压在南洋,敞着东境防线不管不顾,定是因为心中清楚东海有人帮着守。那除大明王,还有谁能有这般本事?”
赵越道:“师父与先皇有过节,与薛将军根本就不认识,所以做出这个决定,只能是西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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