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朕何事?”楚渊穿着便装,在月光底下笑起来,分外好看。
段瑶纵身跃上房顶。
“坐吧。”楚渊道,“这里比房中要凉快许多,景致也好。”
“皇上也能爬屋顶吗?”段瑶问。
楚渊道:“按理来说不能,但若你不去向太傅大人告状,也无人会来谴责朕失体统。”
“觉得他们为人如何?”玄天又问。
段瑶想想,道:“实话实说,不大好。”
玄天道:“潮崖人向来闭塞自大,又心贪慕金银,来往商船都不喜停留。而那伙南洋人上岛之后,内斗便更加激烈起来,整日里尔虞诈明争暗抢,人自然也会越来越扭曲。”
段瑶道:“那前辈还是与道回西南吧。”
玄天笑着摇摇头,慢悠悠闭上眼睛,继续打盹。
玄天在袖中摸索半天,往桌上放个小瓷瓶:“这是鹤顶红。”
“前辈。”段瑶急。
“昨晚时候,确想过要就此做个结。”老人道,“只是后头到底难舍牵挂,总想知道,潮崖岛在离开之后,究竟变成什样。”
段瑶将那瓶鹤顶红收回手中,道:“前辈想知道,将来寻个机会去看看就是。”
玄天道:“既然答应皇上,答应你,便不会再轻易寻短见,不必担心。”
犹豫许久之后,玄天点头:“好。”
“多谢前辈。”楚渊道,“那朕就先回去,今日多有打扰,还望前辈勿怪。”
玄天道:“在这行宫内白吃白喝住这些年,也理应做些事情补偿。”
楚渊道:“晚些时候,朕会派御医前来,替老人家诊治病情,就莫要再拖着。”
玄天微微叹口气,却也没有再推辞。
段瑶捂住嘴:“不说。”
楚渊笑着从身边拿起壶酒,又让四喜送个杯子上来。
段瑶道:“绯
段瑶直守在小院中,直到吃过晚饭才离开,却未回自己住处,而是去楚渊寝宫。
“段小王爷怎来。”四喜公公正守在回廊上,“找皇上有事?”
“嗯。”段瑶道,“皇上睡吗?”
“还没呢。”四喜往屋顶上指指,“喏,皇上还在那想事情。”
段瑶抬头,就见楚渊果真正坐在屋顶上。
段瑶坐在他对面,道:“前辈不生气吗?”
玄天道:“你心底纯稚,这把年纪,身上恶行累累老头子,若当真计较这些,传出去岂非惹人笑话。”
段瑶道:“皇上是个明君,想来该不会过分为难前辈才是。”
玄天问:“你见过这回前来大楚那些潮崖人吗?”
“嗯。”段瑶点头,“见过。”
段瑶并未随楚渊道离开,而是直站在院内。
玄天道:“还有事要问?”
“没有。”段瑶道,“只想留下来陪陪前辈。”
“是怕会想不开吧?”玄天笑笑。
段瑶没说话,默认。毕竟是如此惨烈段曾经被揭开伤疤,而且往后也不能消停,还要被迫重新面对前尘往事,大把年纪,会钻牛角尖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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