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追急急问道:“谁让他去,回来吗?”
陆无名与他对视片刻,轻描淡写道:“还没。”
陆追捶床,掀开被子就要往下跑:“要去见贺将军!”
“去见什贺将军,贺将军还忙着——”陆无名慢条斯理伸手去拦,岂料儿子鞋也没穿就往外跑,速度贼快,顿时目瞪口呆,很想骂娘,再顺便骂骂那素未谋面亲家公,据说是个温吞老实商贩,怎偏生出个土匪般好战熊儿子,还顺带将老子乖儿子也带坏,脑壳疼。
“明玉。”见他衣衫不整远远冲来,萧澜被吓跳,赶忙解下披风将人裹进怀里,“怎这是?”
依旧没人回答。
过阵,继续道:“老李!”
陆无名在旁忍无可忍,怒斥道:“连老李都想起来,就不知道叫句你爹?”
“……”陆追将眼睛睁开条小缝,哼哼唧唧道,“爹。”
又道:“老李不是打杂吗,渴。”
心。
“驾!”萧澜躬身伏在马背上,手中长鞭凌空呼啸,将前方人从马背上扯下,纳木儿滚在地上狼狈大喊:“保护王上!杀他!”
护卫兵纷纷扑上来,却又哪里是萧澜对手,不出十招便已悉数惨叫着滚落在地,飞沙红蛟继续向前冲去,不多时便将耶律星截在途中。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轮明月高悬,将满目黄沙照得泛出银白色。这景致本该是孤独而又寂静,此时却偏偏被血腥与铮鸣所惊扰,耶律星手中圆月弯刀被乌金铁鞭狠狠咬住,传来震颤让他整条臂膀都开始发麻。萧澜手中猛然发力,将他整个人都从马背上拖下来,在砂砾中砸出个深坑。
耶律星肋下传来剧痛,浑身动弹不得,嘴角也溢出鲜血来。他抬头看着萧澜,眼底有丝惨笑:“你赢。”
陆追:“……”
萧澜皱眉,在他面前晃晃手:“又傻?”
陆追道:“你回来啊。”
“嗯,回来,刚从小山医帐替你取完药。”萧澜将他抱起来,“脑袋受伤,胳膊也挂着,怎鞋也不穿就往外跑?”
“你回来见过爹?
陆无名又气又笑,倒杯温水给他,看着喝完后问:“头还疼吗?”
“不疼,想吐。”陆追靠回床头,“萧澜呢?”
“他去追耶律星。”陆无名道。
陆追猛然睁开眼晴,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去追耶律星?”
“是。”陆无名点头。
“不是赢,是大楚赢。”萧澜将他丢上马背,只冷冷回句,单手握住两条马缰,向着月升星起处折返而去。
楚军仅用极小伤亡,就赢得这场西北之战全面胜利,将士们自是士气高涨,熊熊燃烧篝火几乎要将明月光芒也隐去。歌声嘹亮人声喧闹,只有在路过医帐时,才会刻意压低嗓音。陆追躺在大床上,额头上也不知搭块什玩意,药味浓郁,冲得人几乎要干呕吐出来。
他有气无力道:“萧澜。”
没人回答。
又叫:“阿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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