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追腰肢发软,片氤氲水雾染得眼底愈发墨黑,眼望不到边。
叶瑾在门口站会儿,而后便默默退回去。
扎个针而已,也至于如此……难分难舍,生离死别。
像日月山庄老徐,割瘊子,人家就很冷静。
陆追补句:“大富大贵。”
萧澜笑:“就知道贫嘴。”
“怎就贫嘴,面黄肌瘦吃不饱平平安安,也不要,日子要殷实才有意思。”陆追眼神飞,“嗯?”
“嗯。”萧澜点头,配合道:“保证将来饿不到你。”
陆追想想,皱眉:“怎觉得你这话这语调听起来,有些流氓。”
听到窗外脚步声逐渐远去,他脸上也终于浮现出笑容,阴森而又诡异。
叶瑾将个小布包打开,里头是明晃晃银针。
陆追在窗户缝看会,转身对萧澜比划:“这长。”
萧澜笑:“心疼?”
心疼什,是怕将你扎傻。陆追背着手进屋,只留个背影给他,过半天见没人跟进来,又扭头瞥。
着口中占便宜,怕是要挨打。”
下午时分,阿六怀中揣着书信与干粮,又骑马出浣花城,路往北而去。陆追站在屋顶上,目送他身影出城,对萧澜道:“当初在朝暮崖率人戏弄他时,却没想到会有今日,竟会与他成知交好友。”
“知交好友?不是儿子吗?”萧澜打趣。
陆追笑着推他把,纵身跃入院中。
季灏依旧在昏睡,看样子像是要长眠百年。
“明玉公子想多。”萧澜捏住他下巴,低笑,“说是,这张嘴。”
陆追:“……”
陆追改主意:“你还是什都别想起来。”否则便是个流氓再加个流氓,不淳朴。
萧澜未再说话,只用单手拖住他后脑,低头深深亲吻下去。
唇瓣与唇瓣纠缠,激烈难分。
萧澜靠在门口笑。
“怎点也不紧张。”陆追拧他把。
“病人遇神医,该欣喜才是,紧张什。”萧澜道,“唯就是,先前直以为会在某个瞬间自己想起来,却没想到叶谷主竟能治。”
“某个瞬间?听就话本看多。九死生,你深受刺激,唔——”陆追话被堵回。
“什九死生,不许说这些。”萧澜双手搂着他腰,又在唇上亲口,“从此之后都好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陆追在窗前站挺久。
季灏呼吸平稳,他能感觉到外头有人在看,却并未睁开眼睛。
他确需要很长时间,来消化重生喜悦。此时此刻,穿魂大法每个招式,每段口诀,都清晰而又生动地浮现在他脑海中,蝠并没有骗他,可他却骗蝠。
白玉夫人在他心中,依旧是无足轻重具枯尸,蝠那近乎于疯狂痴恋与顶礼膜拜,他没有继承到分毫。他是千百年来穿魂大法唯个例外者,能随心所欲选择自己要什,不要什。
他依旧是季灏,只是多蝠武功记忆,这堪称最完美种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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