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
，不提这个。”杨清风关切，“今日还冷吗？”
陆追指指自己
头汗：“谷主若再不准
进去，便该中暑。”
“再多晒会儿。”杨清风用衣袖替他扇风，“陆小公子啊。”
“前辈叫明玉吧。”陆追道，“不用这
客气
。”
“好好，不客气。”杨清风又道，“小明玉啊。”
所有画面都定格在那刻，季灏并不能看清那处大殿在何处，也不知后来陆追是如何逃离，可蝠记忆告诉他，手中这个娃娃需要双眼睛，这双眼睛主人，曾在无意中打开过冥月墓——那处金碧辉煌大殿，正是无数人都为之疯狂，通往陆家先祖长眠处大门。
而陆追并不需要活下去，他只需要被制成傀儡，哪怕缺眼睛，少胳膊，甚至变成枯骨，也无所谓。
天边弯月惨淡，叶瑾替陆追拉好车帘，好将他与这死气沉沉夜晚隔绝开来。
四野寂静如斯，后半夜时，连虫豸都隐入洞穴。
陆追难得觉安睡到天明。
杨清风连连摆手：“已半截身子入黄土，跑马都比不过叶谷主，哪里还能打仗，也就嘴上说说，过个干瘾，过个干瘾。”
“前辈可不老。”陆追道，“红光满面，看架势顿能吃半头牛。”
杨清风闻言大笑，单手揽过他肩膀，又扯口鸡腿，却险些拽掉摇摇欲坠半颗牙。
……
山风呼啸。
陆追道：“嗯？”
杨清风嘿嘿道：“帮个忙吧？”
陆追江湖经验丰富，拒绝来得十分干脆利落：“看前辈这架势，似乎也不是什好事，不帮。”
浣花城城如其名，是个诗情画意好所在。日月山庄在此地有设有武馆分舵，管事见到叶瑾上门，赶忙派人收拾好客房，又抽调群仆役与丫鬟过来，生怕会怠慢。
杨清风愁苦道：“陆小公子什都好，唯有点，老盯着这秃眉毛作甚。”
陆追淡定坐直：“是吗？”没有。
“你说那秃驴，气不气人。”杨清风捋捋自己剩下半边长眉，“也亏他这回跑得快。”
陆追安慰：“说不定还能长出来呢。”
对方人太多，绝非动手好时候。季灏心中蠢蠢欲动火焰逐渐平复下去，而那股不知从何而来力量，也随着他杀戮欲望消退，消散在空气中。
他怀中鼓囊囊，是蝠直带在身边人偶，钉着陆追生辰八字，脸上两处漆黑洞孔，正在等着双新眼睛。
隔着夜晚泛白雾气，季灏远远看着火光下陆追，看着那双灵动清澈眼睛，手下力道之大，几乎要将那草娃娃捏得粉碎。
在蝠留下那些稀少而又转瞬即逝回忆中，他看到幼年陆追，看到他在慌不择路躲避食金兽时，曾滚入过处金碧辉煌大殿。
机关轰鸣，山崩地裂，猛然开启石门，像是要将整座冥月墓都疯狂撕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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