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问：“药师这是要去何处？”
“姑姑身体不适，
刚去瞧过。”药师道，“少主人也莫再气姑姑
，不管心里怎
想，至少嘴上先应承着。”
萧澜笑笑，侧身让开
条路。
鬼姑姑依旧在幽冥池边，独自人靠在躺椅上，屏退所有侍女与弟子，正看着那血浆般浓稠
温泉池水。
“姑姑。”萧澜进来，“方才在来路上碰到药师，听说姑姑身体不适？”
去哪呢。陆追微微皱眉，又抬头看眼天色。
道闪电划破长空，将天也照亮半边。
这场雨下极大，也极广，几乎笼罩整片江南。
萧澜靠在红莲大殿柱子上，闭眼听风雨声。
陆追很喜欢这样做。他先前不懂，便只搬把椅子坐在对面，看他安静侧脸，觉得像是幅稀世名画，或者座珍贵玉雕——可又要更加鲜活灵动，吻上去是温暖，眉眼弯弯，笑起来极好看。
衣服。初夏山中依旧寒凉，他却赤裸着身体，像是丝毫也感觉不到寒冷。直到将那地上衣服检查七八遍，确定白玉匕首确不在其中时，就精疲力竭坐在地上，双目颓然看着眼前狼藉。
时间点点流走，外头天边突然炸开道惊雷，银白圆月不知何时已消失无踪，换成呼啸山风与噼里啪啦夏季雷雨。
蝠如梦初醒，胡乱爬起来，连衣服也没有穿，竟就那跑出去。
阿六也拉着陆无名，暂时寻个避雨处。
雨点噼里啪啦往下掉，砸在屋檐上，陆追从梦中惊坐而起，披衣下床在窗边看看。
“陈年旧疾，也不是最近事。”鬼姑姑摆摆手，“不妨事。”
萧澜扶着她坐起来。
“年纪大，身子自然不如以往。”鬼姑姑叹
现在只有自己孤身人，再下起雨来，就闭起眼睛学他，听耳畔风雨潇潇，即便不出冥月墓，也能想出外头是何情形——天地间万物都被洗涤干净，草叶是青翠，树木是苍郁，整座山中都充溢这清新泥土气息，和冥月墓中截然不同。
萧澜似乎明白，为何他小明玉会那般喜欢听风听雨。
“少主人。”婢女在外头敲门，“姑姑出关，请你过去。”
“知道。”萧澜思绪被打断，又抬头看眼外头那方小小，墨黑天穹，方才拿起乌金铁鞭，转身出红莲大殿。
途中遇到药师，对方佝偻着腰，毕恭毕敬道：“少主人。”
“陆二当家。”同院住着管事看他房中亮灯，便在窗边叮嘱，“快些回去歇着吧，这雷雨过阵子就会停。”
“其余人呢？”陆追问。他晚上本只想靠着小憩阵，却没想觉就睡到这阵。
“其余人？”管事道，“岳姑娘在沈夫人房中，说是下雨就不回来。陆大侠去城外黑茅谷抓食金兽，阿六像是也跟去。”
“是吗？”陆追问，“还没回来？”
“没消息。”管事问，“可要差日月山庄人帮忙去寻？谷主留下三十余护院，说任由二当家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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