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喝空十几个酒坛子,摇摇晃晃回去后倒头就睡,也没人听到异常声响。直到第二日中午,方有声尖叫响彻整座屋宅。
丫鬟小翠满面惊恐,连滚带爬跑出东厢房,疯般,甚至连路都不看,直直叫嚷着冲进水里。其余人听到动静赶来,也被眼前情形骇得说不出话,条粗重血痕从院内直长长拖到院外,满身是血人僵直趴在地上,手指深深抠入泥地,面上身上肉都掉大半,靠着发间桃红簪子,才有人认出是邱子辰贴身丫头小红。
“那大少爷呢?”陆追问。
“大哥依旧在呼呼大睡,嘴里,脸上,被褥上,房间里,到处都是血迹,他却像没事人般。”邱子风道,“后来娘亲便下令,用寒铁链将他锁在地牢里,免得又生出事端。”
“叶谷主听过此等症状吗?”陆追问。
屋外风声阵阵,桌上光芒跳动,就连墙壁上倒映影子,看起来都是狰狞。
岳大刀不由就有些害怕。
阿六站在身侧,轻轻将她手包在掌心里,依旧目不斜视看着前头,张糙脸略红。
岳大刀抿着嘴,用脚尖蹭下地,有些不好意思,却又觉得风再大些,自己应当也不会再害怕。
陆追道:“甚至什?”
乡。
陆无名道:“摄魂?”
“是啊。”邱老夫人叹气,将事情大致说遍。
约莫是在几个月前,邱子辰从外头回来,突然就性情大变,只将他自己关在住处,没日没夜睡觉,常常连吃饭也叫不出来。开头几天,邱老夫人倒是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以为是因为他初回来时,自己骂几句,所以在闹脾气。可这闹就是半个月,山庄里人总算是觉察出异常。
此时再想细问,邱子辰却已经闭紧嘴,任由外人怎哄骗,就是个字都不肯说,端坐在床上,雕塑般。
叶瑾摇头:“不好说,若是因毒蛊出现幻觉癔症,做出什事都不意外,得看过诊才能知
邱老夫人未说话,身后邱子风道:“甚至吃自己丫鬟。”
这话说出口,屋里众人都惊下,吃丫鬟?
邱子风将事情大致说遍。
其实也不算吃,而是活活咬死。
那是个寒风,bao雪夜晚,大年初二,山庄内仆役大多回家过年还未回来,太萧条总不好,于是邱老夫人强打起精神,在山庄里设宴招待所有人吃顿热闹年饭。
好好大少爷变成这样,山庄里头哪里还有心情过年。可将跟随他家丁问个遍,甚至连他此番出门去过青楼歌坊也挨个盘查过,却无人能说出缘由。
“他在初回山庄时候,似乎都是正常。”邱老夫人道,“说他,他还嬉皮笑脸顶嘴,可第二天就不再出房门。”
“现在呢?”陆无名问,“依旧闭门不出?”
“现在……”邱老夫人摇头,“现在他整个人性情大变,如同堕入魔道般,甚至,甚至……”
屋里烛火忽然暗下去,将气氛染得愈发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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