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变暗,阿六掀开笼屉,股热气迎面扑来,大蹄髈被蒸得又红又亮,连陆追也忍不住过来问:“何时才能开饭?”
“这就好。”阿六吮下拇指上汤汁,夹块肉递过去,“来来来,爹你吃口先垫垫。”
陆追鼓着腮帮子嚼:“多谢。”
阿六放下门帘,又弄小碗甜糯米饭给他吃,顺便在锅里捞个鸡腿。
萧澜在屋里等半天也不见人回来,于是寻到厨房,掀开帘子看“噗嗤”笑出声来:“过分啊。”
裘鹏伸手指:“鬼姑姑觉得,季公子与陆明玉像不像?”
季灏微微笑,眼底光华流转,身白衣如霜似雪,倒真是能与昔日那阴暗墓穴中少年恍惚重合。
鬼姑姑摇头:“澜儿没那好骗。”
“这就要想想办法。”裘鹏道,“总得将陆明玉从他心里连根斩,或者干脆换成另外个人,才方便你做事,不是吗?”
鬼姑姑挑眉:“你?”
下茶碗,“鬼姑姑就不想知道,为何会发现那位萧公子真实身份?他演得可好得很,点马脚都没露过。”
鬼姑姑面色放缓些:“为何?”
裘鹏拍两下手,从门外进来个人。
白衣玉扇,黑发墨瞳,也是二十出头年纪,不仅衣着打扮与陆追相似,眉眼也有几分相像,唯有气度不同,不是温文尔雅,而是妖异撩人,更有几分楚楚可怜之相。
鬼姑姑道:“原来是季公子。”
陆追坐在小板凳上,冲他勾勾手指。
萧澜蹲在他面前。
陆追喂过去勺糯米饭,道:“饿。”
“知道你饿,说声来厨房拿便是,坐在这黑漆漆小角落里吃什。”萧澜用袖子擦掉他脸上点煤灰,“若被
“是要好处。”裘鹏凑近她,血红唇像是刚吃完人,“不过这小小好处,比起姑姑将来得到,可当真是九牛毛。姑姑放心,从不贪心。”
“那季公子呢?”鬼姑姑抬眼,“千里迢迢从北海孤阳岛赶来,定然也是有所图吧?”
季灏神情慵懒,靠在椅上把玩手中粗制茶杯:“要就更简单。”
裘鹏低声笑,眼底阴狠毒辣:“姑姑放心,他不求别,只要陆明玉脑袋。”
远处隐隐传来爆竹声,青烟袅袅散开,将大街小巷都笼起来。
季灏拱手施礼:“多年不见,原来鬼姑姑还记得,季某人真是受宠若惊。”
“若非季公子及时出现,怕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裘鹏道,“不过此事过去也就过去,今日前来,是听说姑姑那心肝徒弟为陆明玉,不惜与同门动手,这样人,怕是将来当不掌门。”
鬼姑姑冷笑:“澜儿当不,莫非裘教主还想当不成。”
“当什,姑姑真会说笑。”裘鹏坐直些,道,“此行可当真是好心,若是冥月墓中毒蛊不好用,萧澜直就忘不掉心里那模模糊糊影子,与其横加干涉,不如想个别法子。”
鬼姑姑问:“何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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