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追答应声,进屋后和衣靠在床上,过阵子,又拖过身旁空着软枕捂住自己脸,继续出神,转眼外头已是天黑。
吃过晚饭后,阿六很快便烧好沐浴用水,屋子里充斥着药物苦涩香气,微微发烫水汽将皮肤也染上层绯红。
陆追长叹声,闭上眼睛不再想烦心之事,只求能有片刻轻松。
院门吱呀作响,院中有人说话,却是萧澜声音。
回来?陆追意外,听他像是进陶玉儿房间,便也没出去。继续懒洋洋在热水中泡着,直到氤氲水汽逐渐散去,方才扯过边布巾站起来。
陆追道:“只命毁红莲盏,毁冥月墓。”
“那就对。”陶玉儿道,“你离家时年岁尚小心智未熟,只怕是你爹担心你会误入歧途,也脑子发热想打开冥月墓,故而索性将真正秘密隐而不言,那样即便你拿到红莲盏想忤逆父命,也入不主墓穴。”
陆追苦笑:“这还当真是他能做出来事情。”
“那现在将秘密说出来,你可曾想过,将来要入冥月墓看看?”陶玉儿道,“旁人倒也算,可伏魂岭是你陆家祖坟,你想进去,理所当然。”
陆追摇头:“当初既是答应父亲,自会做到克己律心,依照誓言毁红莲盏与冥月墓。”
才会认定是杀那些弟子,直误会这多年。”陆追并未详说当日情形,而是粗粗述,将其余事情隐大半。
“说来也可笑。”陶玉儿道,“那冥月墓弟子使命,原本就是替你陆家守着祖坟,现在倒好,你这陆家唯子嗣被拒之门外,世人不知真相,却都当那老妖精才是墓穴主人。”
“这多年,鬼姑姑为能打开墓穴,无所不用其极。”陆追道,“再放任下去,只怕终究会入魔疯癫,为祸武林。”
“哪里还用等将来,她早就已经疯。”陶玉儿摇头。
陆追道:“还有事想请教夫人。”
萧澜恰好推门而入。
陆追回身看他,身上只披件单薄外袍,眼底又湿又朦。
萧澜反手关上门,已对“为何自己每次都能撞到他洗澡”这件事极为适应,只道:“也不怕着凉。”
“这就上床。”陆追裹着被子,用手巾将头发擦干,“
“陆家人牛脾气啊……”陶玉儿笑道,“与你爹可是模样。”
阿六恰巧扛着柴从外头进来,见到陆追之后松口气,道:“方才还在想,若二当家再不回来,这个月药浴又要错过。”
“药浴?”陶玉儿握过他手腕试试脉。
陆追道:“夫人不必担忧,这毒暂无大碍。”
“无碍就好。”陶玉儿道,“那快去屋里歇阵吧,这两天也累。”
陶玉儿道:“说。”
“世间其实有两盏红莲灯,有几个人知道这件事?”陆追问。
陶玉儿答:“除与你,八成就只剩下你爹娘。”
陆追微微皱眉:“可爹当初并未说过此事。”
“那他都说些什?”陶玉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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