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展开手,数以万计黑色蝴蝶铺天盖地涌出,它们看起来纤细得风吹就碎,可事实上是它们旋舞起来,带起凄厉风声。
世界骤然喧哗。
无形之中,这个仿佛死去很久地狱开始发出它欢呼。
……………………
圣威斯大教堂洪钟被敲响。
他最后抵达片只有在最癫狂传说里才会描述出来城堡前。
黑色巨石城堡拔地而起,城堡建在座又尖又陡山峰上,大大小小塔尖与林立黑石融合在起,很难分辨哪里是塔顶哪里是峰石。巨大苍白蛇骨蜿蜒盘亘在整座山峰上,将城堡与大地连在起,那就是城堡台阶。
蛇骨长得惊人,弯曲弧度带着森然美感,那些扭曲关节中仿佛还浸润着个阴冷狡诈生灵魂魄,纤长骨刺斜飞而出,构成城堡精巧装饰。巨蛇颅骨低低地垂下,贴服在地面,展现出顺服姿态。
城堡入口就是蛇口。
“好久不见。”
血腥,古怪,仿佛不知道来向风。
魔鬼站在黑色大地上,令人遗憾是炼狱之门后面空荡荡,没有他想象中可以打个招呼老朋友。他们礼仪越来越糟糕,也许这次他该上门向这些地狱领主们重申下什叫做“得体”?
亡灵之蝶在面前上下飞舞着,指引路径。
魔鬼步履轻盈地踏过焦黑大地。
这里天幕——假如那可以称之为天幕——是不均匀暗红色,就像天空无时无刻不在流血。那血向下滴落,化为暗红硫磺火雨。火雨落到地面上,焦黑地面立刻多出口巨大湖泊,白色呛鼻雾气从湖面上腾卷起来,熔浆样火在里面缓缓流动。
魔鬼轻快地开口。
他话音落下,空气中响起无数振翅声音,群群奇怪骨鸟从黑石城堡阴影中振翅而起,它们盘旋在天空中,骨翼摩擦碰撞发出声音竟然称得上优美,就是曲调绝非人间所能够拥有。
蛇骨开始节节地活动起来,仿佛巨蛇复生!
“该醒!”
他淡淡地说,罕见地没有任何轻佻伪装。
这是人类绝对不会想踏进来地方。
嶙峋巨大峰脊拔地而起,那些山峰古怪离奇,像把把狰狞交错尖刀。无数死人尸体挂在山峰伸展出刀刃上,摇摇晃晃地随风飘动,他们或裹着长长尸布,或套着发黄白衣。
粘稠地狱长河像病死之人血管样,蜿蜒地蛇行远去,地狱长河是静止,但第眼看,会以为它在流动。然而如果仔细打量,就会发现流动不是河水,而是挤在河水中密密麻麻无数亡魂,它们有完整,有残破,有甚至和其他亡魂融合在起,挤挤攘攘向前跋涉。
魔鬼漫步而行,他毫发无损地从那些沸腾硫磺火湖上经过,又穿过整排整排地挂着尸骸,最后他来到地狱长河前,
地狱长河里亡魂无声地向左右分开,颤栗地为魔鬼让开条宽敞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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