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飞喉咙再度泛上腥甜,白河……他还记得与云倚风初次相遇,便是为探寻白河事真相。那于弥留之际供出“邢丞相”老人,自然是事先买通安排好,此举也顺利将云倚风与季燕然带往错误“真相”,当时并未思考太多,可如今再细想,自己所利用,恰是此生最为弥足珍贵。他心口刺痛如绞,只觉往昔岁月皆如个笑话,便嘶哑道:“此生是愧对王爷,若有来世,再好生弥补吧。”
季燕然并未理会他这胡言乱语,只示意云倚风去找机关,想尽快离开此处。谢含烟却再度笑起来,如看好戏般,不紧不慢道:“费尽心机,扮成玉婶将你诱来此处,便是打定主意要同归于尽。命该如此,命该如此啊,你说你们都知道
谓“娘亲”暗中找上门,说许多父辈旧事,包括自己身上痣、自己旧伤,她都清二楚,看起来可信极,又慈爱又温柔,如盏暖融融灯,照亮整个冰冷孤独童年。
江凌飞目光怔怔看向墙角,看向自己“娘亲”,脑海中再度浮出那口枯井,以及井中森白骨架。他眼球布满血丝,多年来坚持信念,与灵魂起被利刃破为两半,世界亦轰然倾塌,只字句道:“是你杀她。”
“是在帮她!”谢含烟态度强硬,“你那废物样娘亲,竟想带着你就那逃,还敢质问为何要对得起将军!她也不仔细想想,若没有将军,焉有她相公与儿子,为何不能杀?”
这番冠冕堂皇荒谬言论,听得季燕然暗自摇头,他扶起江凌飞,低声道:“你体内有血虱,切勿动怒,将旧账留着慢慢算吧。”说罢,又看着谢含烟,“你可知当年出手救你,并非周九霄,而是先帝?若无他暗中下旨,那位贪生怕死、贪慕荣华周将军,只怕恨不能离你十万里远。”
谢含烟道:“不可能!”
“你不相信、或者说是不愿相信事情,还有许多。”季燕然看着他,“包括当年黑沙城役,先帝在战前已再三告知,玄翼军旦受困,朝廷绝无余力派出援兵,卢将军却执意要开战,断不肯走招安之路,你可知是为何?”
谢含烟喃喃问:“为何?”
“因为他想要谋取军功,用来换取你余生自由。”季燕然道,“谢家犯是滔天大罪,唯有最显赫战绩,才有可能令先帝松口,答允这门亲事。”
谢含烟听得呆愣,双垂下眼眸里,先是写满茫然与错乱,只是很快就又再度被仇恨覆满,尖锐嘲讽道:“你想将这切罪责都推给?你想说是因为,大将军与玄翼军才会命丧木槿镇?”
“不想将罪责推给任何人,只想说出真相。”季燕然道,“人人都要为自己选择承担责任,卢将军也不例外。他当年因己私念,步走错,才会葬送整支玄翼军,你却因此记恨先帝二十余年,后来更不惜利用南飞,暗中制造出白河惨案,还试图嫁祸给先帝与老丞相,当真心肠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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