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成雪看眼:“好。”
云倚风细问:“好在何处?”
暮成雪答:“好在没有。”
云倚风:“……”
云倚风面不改色,将扳指揣回袖中,暗自在“夺貂之恨”上,又怒加条“嘲讽扳指”新罪状:“腊木林中如何?”
根据蛛儿供述,野马部族所居地宫很大,“像座城池那大”,里头不知道藏有多少人,墙上镶嵌着深海明珠,以暗格来控制昼夜交替。云倚风道:“鹧鸪先以血灵芝为交换,与鬼刺达成合作协议,后又提供无数密林中奇花异草,双方现在已是臭味相投,恨不得同穿条裤子热切关系。”
在卢广原与蒲昌战谱中,只提到野马部族民风彪悍、擅制陷阱。寥寥几笔记录,怎看都只是群普通彪悍山匪,实在与地宫啊、明珠啊,扯不上任何关系——哪来这雄厚财力与人力?
“地宫未必出自野马部族之手,也有可能是前人遗留,只是被鹧鸪发现入口。”季燕然道,“这片土地上,曾建立过繁盛时雀氏古国,史书有载,雀族人以金缕为衣,擅采石,擅筑穴,听起来完全有能力挖建地宫。”
云倚风叹气:“倒叫他捡个现成便宜。”
“这几天城中闹哄哄,你也跟着辛苦。”季燕然握着他手,将人拉到自己怀中,“累不累?”
“风平浪静,看不出任何异常。”暮成雪道,“不过确没见到成年野象,只有零星三四头小象,在河边饿得皮包骨头。”
“夺母弃子,此等行径可真是丧尽天良。”云倚风摇头,“那暮兄先休息吧,再去军营看看。”
暮成雪答应声,转身回卧房,开关门时,道雪白身影飞扑在他身上,亲昵万分。老父亲余光瞥见,自是百感交集,酸溜溜地拿起飞鸾剑,走。
昏黄日暮,军营里正在生火做饭,片嘈杂喧闹声。自各地调拨驻军已经陆续到,黑压压片营地搭建起来,至少看着也能更安心。鉴于云门主“在西北大战时冲锋破阵”与“将萧王殿下调戏得说不出话来”这两桩大功绩,已经传遍全大梁,所以西南诸军对他也颇为尊敬,纷纷笑着打招呼,
“自然累。”云倚风道,“但若不做,这些事便要落到王爷头上,思前想后,还是舍不得。”
季燕然笑笑,抱着他坐在桌边,又从袖中取出枚黑色扳指,只比兵符小圈,轻轻套在他指上:“初见面时,总闹着跟要虎符,正好这西南玉料多,便找人做个差不多模样。”
云倚风握握手:“风雨飘摇,王爷还有这心思?”
“风雨再飘摇,也不至于不吃不喝,只成天唉声叹气。”季燕然与他十指交握,“外头团乌烟瘴气,也只有看到你时,才能稍微舒坦些。”
那兵符漆黑透翠带虎纹,玉料倒是好玉料,就待季燕然走之后,云倚风将扳指放在太阳下细看,顺便回味番两人初遇时那段时光,转身恰好看到暮成雪,便举起手问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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