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燕然未发言,重新堵住他嘴,拖着出山洞。
……
云倚风与暮成雪回到客栈时,胖貂还在被子里呼呼大睡,蜷成蓬松团,与被雨淋透哆嗦老父亲形成鲜明对比。
“啊呀!”中年男子被吓大跳,赶紧命家丁举着火把去寻,可那滚落之地山高林密,又陡峭得很,三更半夜哪里还能看到人影,便担心道:“这下头可是蟒河啊,倘若真跌进去,那还得?阿福,快,快回府中多找几个人,回来仔细搜搜。”
长右看着那黑漆漆深渊,面色如铁,骂句,废物。
……
外头声音闹哄哄远去。
季燕然道:“别想,他们不可能找得到你。”
紧紧跟着巫师。他先前还以为对方回房是要睡觉,谁知没过多久,这黑袍怪人却又重新出来,将那红衣尸偶用红布罩严实,往背上甩,匆匆离开大宅。
是出城方向。
穿过田地,穿过树林,径直向着深山而去。
眼见长右身影已经快要消失在风雨中,暮成雪刚欲紧追两步,却被人从身后拉住。云倚风悄声道:“随来。”
他另选条小路,登上去后,恰好能透过稀疏树木,看清下方动静……邪门动静。
坠山小童被缚住手脚,嘴也堵着,满眼惊恐。他身形瘦小,梳起发髻时,看着便分外像孩子,只有凑近才会发现,这哪里是小童,倒更像是……成年后侏儒,皮肤粗糙黝黑,腰里挂着个透纱布袋,里头是两只乱爬大秋娘。
季燕然问:“吃过吗?”
侏儒连连摇头。
季燕然扯出他嘴里碎布,将那红蜘蛛丢进去只,下巴重重磕:“什味道?”
侏儒双目圆瞪,连叫嚷都顾不上,拼命将那半只残骸吐出来,白着脸哆嗦道:“甜……甜,酸甜,好汉饶命,饶命啊!”
因此时雨已经停歇,所以火把又重新燃烧起来,山道上估摸有三十余人,看打扮像是大户人家家丁。而被火把同时照亮,还有匹纸扎大马,纸人穿新郎官衣服,涂出两坨红彤彤面庞。喜堂也早已布设好,就在山坳下土坑内,燃两支龙凤红烛,风吹来时,纸钱飘散漫天。
长右将那尸偶从肩上卸下来,装进口捆着红绸棺材中。唢呐与锣鼓同时响起,喧闹声音回荡在深山中,分明是喜庆调调,但配上此等诡异画面,只教人毛骨悚然。
配阴魂这种事,官府虽明令禁止,却始终未能彻底截断。不过寻常百姓大多是买具尸骨合葬,像这种特意花费重金,请巫师预先制成偶,倒确不多见。
长右两名小童也在,唱念番后,便填坑埋土,算是完成这桩“婚配大事”。人群里有个穿着锦缎中年男子,应当就是主人家,对长右千恩万谢,似是极为尊敬,连离开时,都躬身请他走在最前头。
山道湿滑,众人走得很慢。其中名灰衣小童被挤到道边,也不知是踩到什,脚下滑惊呼声,竟是“骨碌碌”滚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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