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无奈:“宣。”
老太妃这路走得匆忙,途中还险些跌跤,簪发散着,也顾不上检查仪容是否整齐,脸色发白道:“凌飞……凌飞之事,可是真?”
李璟点头,将信函递给她:“原不想惊扰太妃。”
老太妃看完之后,连连跺脚:“糊涂,糊涂啊!”
她撑着站起来,不顾德盛劝阻,跪地叩首:“皇上,还请皇上恩准老身前往西南,去将那不懂事逆子带回来。”
“哎!”小厮答应声,扶着他去御花园。这去,好巧不巧,老太妃正在与惠太妃道游园,打算剪几枝新鲜朝露玫瑰回去做香囊。
李珺如同见到救星,赶紧小跑着扑过去:“太妃!”
嗓子嚎得,惊飞鸟雀无数。
……
李璟处理完几桩政务,想起江凌飞事情,心中再度烦躁起来。虽说季燕然在信中并未隐瞒江家事,也已带着云倚风前往西南收拾烂摊子,但想到自己翻遍皇宫都苦寻不得眼线,居然会是……便觉得头脑胀痛,太阳穴也生生拧出股青筋来。
珺说这段话时,舌头被咬七八回,牙齿狂抖,嘴皮子上血都磕出来,但总算没有再像当初揭发亲舅舅那样,为求自保六亲不认,只磕头乱嚎“狼子野心,断不可留”,也算是为同挤过军营帐篷“江湖朋友”,鼓足回战战兢兢勇气。
李璟暗自叹气,下令德盛先扶他坐下。其实莫说是李珺,就连自己,这多年来少说也见过二三十回江凌飞,回回都只觉他意气风发、浪荡潇洒,甚至还动过招入朝中心思,无论如何都不会猜到,对方竟会是藏得最深那条线。
李珺还在结结巴巴地问:“会会会不会是有什误误误会?”
“燕然说他会追去野马部族,给朕个交待。”李璟道,“你曾与江凌飞同吃同住数十日,回去好好想想,看能不能想起什古怪异常。”
能想得出什古怪异常啊。李珺又快要哭,真就是个草包啊。
德盛从门外进来,惴惴道:“皇上,老太妃求见。”
李璟愣:“老太妃来做什?”
德盛道:“平乐王也在,许是与江少爷有关吧。”
李璟对这添乱草包,是恨得牙根都痒痒。自己只是时疏忽,少叮嘱句“保密”,他便恨不能站在城墙上吼得人人皆知?
“皇上?”见他迟迟不语,德盛只好又提醒句。
但这话又不能当着皇兄面说,便也只好跪地领命,拖着受惊过度胖躯、脚步虚软出去。
小厮正在门外等他,见自家王爷面色惨白满头虚汗,神情还很恍惚,被吓跳,赶紧小跑扶住他,小声问:“皇上又责骂王爷?”
李珺哭丧着脸:“倒宁可皇兄责骂。”
小厮不解:“啊?”
“罢,先去花园中走走吧。”李珺有气无力,“晒晒太阳,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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