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醒已是大幸。”江凌飞道,“叔父还说,偷袭他人是大哥。”
云倚风听得愣:“当真?”
江凌旭为夺掌门之位,不惜对江南斗下毒手,这倒不算什稀罕传闻,相反,在种种对凶手猜测中,最盛行就是这种。毕竟在掌门遇害当日,虽说守卫都是五爷弟子,可人人都看见,当时他少说也派三四轮人急急去寻大少爷,想将这护卫差事分担开来,就是怕出事说不清楚。可大少爷呢,整天不见人影,晚上回来问,竟说是出城去赏雪——那光秃秃座山,零星几蓬白色,如秃子头上癞痢,有何景致可赏。
现在江南斗亲口说,恰印证此事,切似乎都挺顺理成章。
但云倚风还是有些奇怪,若凶手当真是江凌旭,那他为何不肯寻个更好借口,来解释自己不在场,反而要用谁听谁奇怪“出城赏雪”?还是说,对方是存心找个最拙劣理由,好让整件事看起来都诡异生硬,从而反向洗清罪责?毕竟自己现在不就正在因为“赏雪”荒谬性,而怀疑凶手不是他吗?
“凌旭……凌旭人呢!”
这是江南斗清醒之后,说第句话。
“大哥病,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人影。”江凌飞蹲在床边,“叔父找他有急事?”
“病,他病什,他,咳咳,那日是他躲在暗处,突然出手伤,逆子,逆子啊!”江南斗大伤未愈,身体尚且虚弱得很,说话也是断断续续,江凌飞将耳朵贴在他唇边,方才勉强听清此番痛诉,皱眉道:“是大哥?”
“看得清楚分明。”江南斗想坐起来,却手脚僵硬,浑身剧痛。他生习武,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往后怕是连生活都不能再自理,成个彻头彻尾废人。想及此处,两行浑浊老泪不由滚落枕上,他强撑着拉住江凌飞手,颤声道:“知道他想要什,凌飞,江家万不能、万不能交到那逆子手中!”
想得太多,云倚风难免有些迷糊,毕竟他也是刚痊愈不久病人,脑子不大够用,连吃药都常常会忘,更何况是分析最复杂人心。
季燕然问:“那你打算怎做?”
“五叔即将接任掌门,按理来说这事该由掌门亲自处理。”江凌飞道,“但他与大哥向来不睦,担心——”
话未说完,江南震已经从门外走进来,
“好,会同五叔仔细商量。”江凌飞拍拍他手,宽慰,“叔父切莫动怒,先将身体养好要紧。”
江南斗张大嘴呼吸着,嘴唇干裂渗血。方才说完那些话,已然耗尽他九分力气,便瘫软着身体,又继续沉沉昏睡过去。
梅竹松在旁道:“三少爷不必担忧,能醒就是好兆头,慢慢调养休息,将来想要下地走动,吃穿自理,都不是难事。”
“这回真是多亏前辈。”江凌飞站起来,“只冲这事,将来千伦草原若有任何需要,江家定会全力相助。”
季燕然与云倚风正等在院中,见他出来,便问:“江掌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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