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混于江湖老狐狸,深谙说话之道。哪怕是在挟着云倚风命讲条件,姿态也放得极低,并且上来便道,其实这事与朝廷亦有关联,趁早解决隐患,也是在为皇上分忧。
季燕然又重复遍:“先将血灵芝交出来,本王答应你事情,自会做到,否则切免谈。”
江南震点头:“也不想让云门主受苦,所以王爷看看这样可否?”他命心腹取来个包袱,打开后,里头竟是十几本厚重账册,泛黄卷边,看着已经有年份。
云倚风翻两页,微微惊讶:“金丰城,定江漕运……走私盐账目?数量可真不少。”
“何止不少,简直是胆大包天,少说也有七八年。”江南震道,“金丰城地方官名叫徐煜,像这种食君俸禄,却中饱私囊蛀虫,王爷可不能不管。”
觉得红彤彤片伸展于白骨缝隙中,沾满湿漉漉月露,触手冰寒麻痹,令人毛骨悚然。而此番为求证,他又悄悄去次旧地,发现那些鲜红灵芝生长得更加茁壮蓬勃,简直如同疯般,从尸骸眼眶中、肋骨间直直地竖出来。
江南震举起手:“愿对天发誓,若有句虚言,甘愿千刀万剐。”
季燕然自然不会因为句誓言就相信,有耶尔腾前车之鉴,这回冒出来江南震,无论是手段还是言辞,都与前者模样,简直像是直接拿过来套用。
但想起梅竹松那句“月余”,想起云倚风日渐苍白脸色,哪怕是虚假希望……至少也是希望。
“先将血灵芝交出来。”季燕然道,“本王答应你,云儿康复之后,便让你做江家掌门。”
他说得义愤填膺,胡子翘翘,宛若为民请命钦差大臣般。
但这又与江家掌门之位有何关系呢?
哪怕是洞察江湖事云倚风,此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江南震笑道:“王爷果真是爽快人。这里不是说话地方,还请二位到房中叙。”
云倚风微微皱眉,江南震有多老*巨猾,他是知道。空口说句见过什尸山血海血灵芝,还不如上回那耶尔腾,后者多少曾派李珺拿根稀烂发霉稀罕红蘑菇来,真假不说,至少先前从未有人见过。他自然不想死,可更不想因为血灵芝,便让季燕然成为江南震夺权工具,万对方人心不足、有更大野心呢?万……万又是假呢。
想及此处,脑海中越发乱如麻,他几乎想主动放弃,甚至还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是从哪里蹿出来焦躁。
季燕然握住他手,轻声安慰:“没事,哪怕为凌飞,先听听他打算。”
江南震将整座客栈都包下来,很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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