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若从街头百姓嘴里出来,倒还能说得过去,可堂堂武林盟主,面对江湖第门派江家山庄事情,能含糊其辞到这种程度,显然敷衍得有些过分。
“黎盟主不必多礼。”季燕然随口问,“怎,这是要回陇武城?”
“是啊。”黎青海道,“前些时日去探望子阳真人,老人家年纪大,身子骨也不如从前。”
他原只打算客套两句,说完就能走,云倚风却已经叫老板多煮十几碗细面,热情道:“来,请客。”
黎青海:“……”
季燕然也在旁道:“这里豆沙包不错,本王再去替诸位买几屉来。”
春末北方小城,依旧透着丝丝凉意,长街古旧,两旁槐花树刚孕出细细花苞,还只有米粒那大。
做豆腐脑婶子笑着说,再过上半月月,这些花就都该开,到那时,满街皆是槐花香,还能拿来烙饼摊蛋,是口时令好滋味。
“两位客人,是来这里探亲吗?”她动作很麻利,也不耽误聊天。
季燕然守在摊子前:“们只是路过此处,住两天就要走……等下,这碗多放些肉末蛋丝。”
婶子笑问:“给那位斯文公子吧?他看着就像出自富贵人家,是吃惯好东西。”
“这如何使得。”黎青海赶忙道,“让小三子去就行,王爷请坐。”
三言两语间,这顿饭就成“非吃不可”,黎青海见惯人情世故,自然知道自己与云倚风交情,远未达到“能令萧王殿下纡尊降贵,亲自去买豆沙包”份上,便主动道:“门主是想问江家事情吧?”
“只是好奇罢。”云倚风并未否认,亲自将面替他拌好,“黎盟主去青云观探望子阳真人,怎算都得路过丹枫城,江掌门到底出什事?”
黎青海道:“据说是病。”
据说是病。
季燕然答应声,也笑着往身后看眼。
云倚风正坐在隔壁馒头铺前,专心致志等着下屉豆沙包。今日早起天寒,季燕然便让他多穿两件,也不再是素白轻雪纱缎,而是鹅黄云锦——对,就是萧王殿下深爱鹅黄。又轻又暖又飘逸,发带也是同色,长长两条垂下来,衬得整个人越发乖巧谦和,也难怪婶子会将他当成游山玩水富家公子。连往来行人路过时,也要忍不住多看两眼,赞句品貌不俗。
热腾腾豆沙包出屉,云倚风双手捧着咬口,立刻就决定要在这里多住两天。只是还未等他将这个决定告诉季燕然,城门方向却突然进来另伙人。
另伙极眼熟人。
打头男子身骑棕黑大马,约莫五十来岁,身形魁梧面堂方正,叫人看便心生敬畏,正是当今武林盟主黎青海。自打上回长缨峰事后,他其实对风雨门颇怀几分愧疚,毕竟若当时自己下令仔细搜查,也不至于忽略洞顶墓葬,让云倚风白白受那许多日追杀。因此这晌看到他正坐在路边吃包子,便勒紧马缰,主动过来打招呼,又行礼:“萧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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