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令智昏,人之常情。
就是这个“色”生得实在太过高大威武,想拖着病躯轻薄番并不容易。
季燕然:“……”
云倚风扯着他腰带问:“不能脱吗?”
萧王殿下沉默片刻:“能。”
……
季燕然睡就是六个时辰,天昏地暗,做不少断断续续梦,醒来时难得恍惚,辨半天自己身在何处。
地上火盆仍在燃着,驱散午夜寒意。被窝暖烘烘,梦中人正在怀里,呼吸绵长,也睡得香甜安稳,枕间幽香阵阵,像极春日里樱桃花林。
于是他便舍不得起来,将手臂收得更紧些,低头蹭蹭那微凉头发,脑子里想着些战后事。夜狼巫族已灭,若耶尔腾所言非虚,自己离血灵芝就算又近步,至于那没根没底第三个条件……想到此处,他眉峰微皱,手不自觉就在那单薄脊背上轻抚,想以此来换份心安。
这样来,云倚风睡得再熟也该醒。
。”
而待所有事情处理完,已是第二天中午。季燕然头昏脑涨回到营帐,草草洗漱把后,连饭也没胃口再吃,倒头便睡。云倚风替他盖好被子,出门便见李珺正站在原地,背着手,摇头晃脑遗憾叹气,哎呀,七弟究竟知不知道他都错过什?
云门主抬手拳。
平乐王缩着脖子,跑得比贼还快。
林影正拿着摞供状过来,说凫徯熬不住酷刑,终于松口。梅前辈此时已经在根据他供认,在研究解药,至于肃明候家人下落,看起来他是真不知道——甚至像压根没听过,头雾水。
帐外还有将士巡逻与说话声,厚重门帘虽被牢牢固定在地,但风大些时,依旧会溜进来丝凉气,吹得人起身小疙瘩。季燕然二话不说扯过被子,将人严严实实罩住,就在云门主暗自哀叹不妙,觉得八成又要被强迫好好睡觉时,
“吵到你?”季燕然后知后觉地停下手。
云倚风撑着坐起来,哑着嗓子道:“想喝点水。”
季燕然下床,替他倒温热茶水,自己也“咣咣”喝三四杯。
粗茶入喉,不渴,不困。
季燕然靠在床头,里衣松松垮垮,露出结实胸膛,上头有几道新添伤。他继续想着心事,所以手只有下没下地拍着枕边人,双眼睛里映出火光,比平日里多几分懒散与温和,还有几分莫名……怎说,若云门主会绣帕子,只怕也会当场翻出针线筐,口气绣他个七八十条,雪般抛过去。
李珺追问:“没听过是什意思,难道舅舅真不是被红鸦教掳走,而是另有其人?”
林影道:“就目前而言,确如此。”
云倚风推测:“所以对方大张旗鼓砍去府中下人手指,又弄些装神弄鬼祭坛,只是为误导们往红鸦邪教上想,从而隐藏杨家人真正动向?”
可那会是谁呢?云倚风皱着眉头,又想起那只几次三番,想要挑起李璟与季燕然矛盾幕后黑手。
阴魂不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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