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保护李珺将士也受到影响,他单手捂着耳朵,另手挣扎拖过棉被,想要罩在李珺头上,却被对方猛然推,再看时,人已经“嗷嗷”鬼叫着跑出帐篷。
“平乐王!”
李珺跑得横冲直撞,如野熊般,倒是难得模样骁勇。但这屁用没有骁勇还不如不骁,他稀里糊涂地,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就觉得心里头难受得很,于是死命地就想去找出那不停哭哭笑笑人,把捏死,或者锤死,或者随便怎死。他整个人都呼哧呼哧,累得不行
喝着,“现在虽不能指挥打仗,却也能将卢将军战谱倒背如流,比如说晚霞灼灼,四野宁澈悠闲光景,便是军队最松散时,偷袭就要选这阵。”
话音还没落完呢,像是为印证他乌鸦嘴,远处还真就传来声号角——那应当是号角吧?声音低沉苍远,尾音拖得无穷无尽,越到后头就越细软,像蛛丝般钻进耳朵里,缠进心里,勒得人又焦躁又烦闷。
而那诡异声音却还不算完,又扯出新轮嘈嘈切切,低语软诉,这回就像是女儿家在说话,先是咯咯笑着,后又抽抽搭搭地呜咽起来,声音被风吹得时断时续,越想听清人,就越是抓心挠肝地听不清。
“哗啦”声,有将士丢下碗,站起来就向着声源走,像是想看个究竟、听个究竟。旦有人带头,其余人也如梦初醒,都纷纷跟上去,时之间,只见数万将士如雨后春笋般,突然就直挺挺冒出头,又被狂风卷,齐刷刷向着同个地方整齐迈进。
这幕发生得实在太快。
最先反应过来是江凌飞,他原本正在避风处打盹,突然就模模糊糊听到丝女人歌声,初时还以为自己又梦回丝竹坊、温柔乡。结果猛然惊醒抬头,嚯,就见迎面竟黑压压走来群人,那些大梁将士们,还有十三部族勇士们,你推,追你,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到后头,几乎是命也不要地开始朝着声音传来方向狂奔。
“拦住他们!”季燕然在后方大吼。
祖宗,这千军万马要怎拦?江凌飞心里发寒,也顾不得多想,个呼哨叫来小红,翻身跃上马背便冲至最前方,拔剑吼两嗓子“站住”“捂住耳朵”之类,也没人听进去,依旧眼睛直勾勾地,如木偶般向前冲着,小红也受惊,驮着江凌飞便往前方跑,生怕他会被人流踩死。
营地已经狼藉片,锅碗与灶台四处滚落,连战马都躁动难安起来。有定力好些、未受魔音蛊惑将士,急中生智从行囊中拖出睡袋,扯着棉花与驼绒拧成小团,就追上前去堵同伴耳朵,但也收效甚微,甚至由于阻拦对方路,扭打成团亦不在少数。
这种局面,若夜狼巫族军队在此时杀出来,只怕毫无胜算。云倚风后背发麻,牵过翠花想去前方挡着,却听那飘忽声音又突然变调,不再似女子呜咽低诉,而是像海妖迷音般,陡然尖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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