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李珺大喜过望,连连催促他将血灵芝交出来,更许下万金相酬,结果年轻男子在背篓里鼓捣半天,最后就只摸出这根腐烂不能用玩意。
“那人说血灵芝摘即腐,非得吃新鲜才成,要是七弟想要,便得赶在九月之前,到雁城里等着。”李珺讪讪道,“他还说,只有他知道哪里才是真正万千尸骨、鲜血浇灌,还说、还说……对,还说云门主毒,用霁莲虽能缓解,却治标不治本,想要真正解毒,唯有靠血灵芝。”
季燕然微微握住拳头,对方既连“万千尸骨、鲜血浇灌”都能说出来,那至少也该算半个知情人。
李璟道:“你就没试着将他请来王城?”
“请,怎没请。”李珺拍大腿,“但他死活不肯啊,说自己回青阳草原还有事,拔腿就往外跑。”
那包裹在湿布中东西,瞧着倒确是灵芝模样,隐约也能看出星点鲜红颜色,只是早已发霉发臭,上头长满灰绿色毛,拎出来时,还湿哒哒流着透明粘液。
李璟重重拍下桌子,怒不可遏道:“大胆!”
“皇兄,皇兄饶命,这东西并非保保保存不当!”李珺浑身哆嗦,“砰”声磕个头,牙齿打颤地解释,“刚刚刚拿到时候,就已经这样。”说完又扯着嗓子哭句,“千真万确啊!”后头这句是说给季燕然听,他并不敢看这个弟弟,生怕转头就见到把大宝剑劈面而来。
偏偏此时德盛公公见平乐王已瘫坐在地上,实在狼狈,便好心想要搀扶把,谁知手还没使力呢,对方就被吓得“嗷”声嚎出来,泪眼婆娑极,像是受天大委屈。
云倚风被吵得头昏眼花,他见过皇室贵胄虽不多,但也知道这点出息莫说是放在帝王家,即便寻常农户父母,生出如此草包个儿子,只怕也会忍不住操起笤帚天天打。他在心里叹口气,侧身对季燕然道:“平乐王看起来像是极为惊惧,不如先让他休息——”
李璟继续耐心询问:“然后呢?”
“然后……”李珺勉强咧嘴,笑得比哭更难看,“然后便琢磨着,管他三七二十,先把人捆再说呗,结果没曾想,那竟是个轻功高手。”绳
“不不不,不用休息。”话还没说完呢,李珺倒是听得挺快,赶紧摆手道,“事情是这这这样,待慢慢道来。”
德盛公公站在旁,陪他憋着口气,心疾都快要发作,李璟更是头大如斗:“你什时候又多个结巴毛病?”
“不不不不结巴啊!”李珺深吸口气,“前些时日听说七弟正在到处找血灵芝于是便想帮忙结果刚刚张贴出榜文没多久就有人送来!”
季燕然问:“谁送来?”
“看打扮像是西域人,二十来岁年纪。”李珺道,“他见,就说自己有血灵芝,若能将这个消息告知七弟……”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变得心虚,“他说,若能将这个消息告知七弟,就能保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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