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德盛公公在院外恭敬道,“皇上正在御书房等您。”
……
宫外,尉迟褚府邸建在沽酒胡同,九曲十八弯,虽出行不便,但胜在清静,大清早外头正热闹,这里却依旧能听到风吹草叶声音。
他坐在书房里,头晕脑胀地盘算着,是否明日就该去上早朝,毕竟直称病躲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
王万山已死,而且死得很顺利,每步都在计划里。可不知为何,却直没有等到主子下步指示,这在先前是从未有过事情。于是他不得不仔细考虑,最坏种原因有可能是什——是不是自己办事不力,行踪败露,被皇上觉察出异样,所以成为主子弃子。
翌日清晨,王之夏又称病没有上朝,倒是王东,虽说看起来照旧脸色蜡黄、神思恍惚,却还坚强地站在文官队伍中,手头事丝毫没耽搁,声音细弱说着税赋改制事,莫说引得朝臣动容,就连李璟也专门给他赐座。
另处皇宫密室里,王万山正躺在床上,小声咳嗽着。他那天虽因金丝软甲保住性命,但在幽幽醒转后,被太监告知自己已经变成“死人”,还是受不小惊吓。这卧房漆黑,他心情也漆黑,枯瘦扁平地躺在床上,被子盖,人形都快找不到。
“微臣当真没见过孜川秘图。”他深深苦恼着,“卢将军他……萧王殿下,先皇在世时,最忌讳就是提到黑沙城,朝中稍微知道看眼色,都懂得应当远远避开,况且事情都已经过去二十余年,微臣还翻它做什?”藏宝图也好、兵法也好,眼看着自己还有几年就能告老回乡,哪里还有心情掺和这些乌七八糟事?
季燕然道:“怎听人说,当年王大人与卢将军像是关系不错?”
“是不错,可也不单单是微臣人‘不错’。”王万山道,“卢将军年少有为,先皇又对他倍加倚重,在朝中算是等红人,再加上他作战时虽勇猛凶悍,私下里却真诚随和,笑起来倒与当年廖小公子有些相像,这样个前途无量英雄人物,又平易可亲,谁会不愿结交?”
可弃子,当真是弃之不用便成吗?
他后背蹿上股凉意,本能地看向窗外。
明晃
“那关于黑沙城之战呢?”季燕然又问,“王大人可听过什?”
“民间确有不少传闻,可微臣听过,廖老将军与王爷必然也听过。”王万山叹道,“都是些别有用心挑拨罢,应当无人会信吧。”
他明白季燕然话里意思,民间最近隐有传闻,孜川秘图里除宝藏与兵法,还有当年黑沙城战真相——据说那是卢将军在最后关头,亲笔写下血书,旦得见天日,战败究竟是因为冒进轻敌、还是因为先皇有意拖延,好除去眼中钉,或许就能真相大白。
真相谁不想知道呢?可若窥探真相代价太大,绝大多数人也就收手,哪有那多热血与正义,还是过好自己日子要紧。
想及此处,王万山难免有些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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