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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妃习惯早起,这回又因小辈们都回来,心情更好。天不亮就从床上起来,张罗着让厨房准备早饭,结果七七八八摆大桌子,打着呵欠来吃饭却只有江凌飞人,至于季燕然与云倚风,据说半个时辰前就出门,要去泥瓦胡同里吃油饼,吃完还要去宫里,天黑才能回府。
泥瓦胡同里找不到几个泥瓦匠,好吃早点摊子却不少。金黄色糖饼从沸油里捞出来,季燕然吹吹:“小心烫。”
云倚风双手捧住糖饼,目光继续搜寻着下家摊子。他姿容清雅,所以即便正在忙着吃,看起来也分外出尘脱俗。依旧穿着白衣,腰间却换条碧色腰带,如株生机勃勃兰草,透着春日里才有蓬勃朝气。沿途婶娘都在暗自嘀咕,这般俊俏神仙郎君,若是骑上白马将东南西北四城都走上遭,只怕面前落
“早就去。”季燕然压低声音,“连板车都准备好。”
江凌飞又用刀柄敲敲房瓦:“也要去!”
季燕然听而不闻,替云倚风盖好被子,看着他安稳睡下后,方才离开卧房。而江家三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回事,就被把扯出院,如秋风扫落叶般冷酷无情。
兄弟情稀薄如水啊。
稀薄如水。
事,谈得怎样?”
季燕然道:“皇兄说是李珺所为。”
此事说来有些话长,不过季燕然还是从头到尾,仔细讲遍给他听。十七年前,杨家在朝中位高权重,李珺又是个蛮横草包,被人挑唆两句就做起太子梦,整日里像个横着走大肚蛤蟆,会做出这种事,丝毫不意外。
屋顶传来“咚咚”两声,江凌飞翘腿枕着手臂,看着漫漫星空打呵欠:“既然当年答应先皇,要直瞒着你,保守秘密保住李珺,那为何现在又肯爽快说?”
云倚风笑道:“江兄同吃过宵夜后,直待在上头吹风。”
月色也淡得像水。
云倚风伸出手,看那些银白光芒透过指间,如流动丝缎。
小院外头,两人打闹笑声越来越远。再细听,还有更夫在打更,佛塔响玉铃,窸窣、细碎,而待到天明时,这些声音又会被日光淹没,变成小商贩此起彼伏叫卖,车马碾过青石板。
王城热闹,别处都没有,得亲身体会才能知晓。
他拉高被子,开始心意,盼着隔天糖油饼与豆浆。
季燕然道:“不用理他。”
云倚风大概能猜到些原因,往事既然已经被翻出白河水闸,再隐瞒也瞒不多久,任何个清醒帝王,都应该清楚相比于病榻前誓言,显然还是眼前弟弟与江山稳固要更重要,彼此将话说清楚,才是最明智选择。
“所以你心结,散?”他问。
季燕然笑笑:“算是吧,散大半。不过此番十八山庄出事,皇兄说朝中并无异动,也无人报信,觉得有些奇怪。”
“所以风雨门帮王爷查内鬼,才需要收大笔银子。”云倚风伸个懒腰,“好,明日何时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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