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气。
季燕然:“……”
季燕然不可置信道:“他疯?”
云倚风从地蜈蚣手中抽出书信,扫完眼后,递给身旁人。
上头是七拐八扭狗爬字,先诉苦说自己无辜,又说不想被莫名其妙暗杀,久混江湖也是懂规矩,绝不坏事,知道死人才最老实,所以愿意主动喝下假死药,求云倚风能将他封在冰块中,随便寻个安全院子放着。数日后药效退去,人便会醒转,也有办法从冰里出来,希望那时这座雪山已经恢复太平,自己只想安全下山。
局势诡谲,此时他甚至连季燕然与云倚风也不信,拖着疲软脚步,回到住处呆坐整整夜。
云倚风也坐整整夜,从伸手不见五指漆黑深夜,直坐到东方翻出鱼肚白。
厨房里再度燃起袅袅炊烟,却再也不会是玉婶。半晌之后,季燕然端着碗粥饭出来:“先吃点东西吧。”
云倚风回神,嗓音嘶哑道:“多谢。”
“不会有事。”季燕然站在身后,替他缓缓按揉太阳穴。云倚风顺势靠过去,半闭着眼睛,还没等放松紧绷钝痛神经,外头便又传来脚步声。
,“看着又要下雪,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他这话极其敷衍,任谁都能听出来。金焕原本还想说什,云倚风却已经离开前厅,打发地蜈蚣去拆堆闲置门板回来,打算亲手给玉婶做口薄棺。
金焕又对季燕然道:“季兄也不相信?”
“谁也不信。”季燕然倒是挺直率,“所以金兄还是请回吧,这种时候,人人只求自保,谁也顾不上谁。”
金焕喉头滚动两下,终是没有再说话。
季燕然道:“许是怕你不答应,所以先步将药喝。话说回来,江湖人做生意,都是这般强买强卖?”
“风雨门向来重信誉,收银子就要办事。”云倚风打量下地蜈蚣“尸体”,道,“王爷,有劳。”
季燕然:“……”
原来这事又归?
云倚风还在头疼,胡乱许诺:
这回来是地蜈蚣。
他眼圈熬得漆黑,胸口剧烈起伏着,进门二话不说先跪在地上“咚咚”磕三个响头,顶着脑门子雪扯起嗓子嚎哭道:“云门主,在吉白县苍峦山董家老宅西院下,还埋着十坛金元宝,就当是付给风雨门酬劳!”
话说完,还不等云倚风开口询问,就从怀中掏出个白瓷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仰头饮而尽。
季燕然道:“喂!”
地蜈蚣双眼闭,双手张,四仰八叉歪倒在雪地里。
玉婶被葬在飘飘阁院子里,西北角,鼓起个小小雪包。
地蜈蚣心神不宁地添好最后铲土,想起大婶平日里慈眉善目,心底竟然生出几分惶惶悲凉来。
先前还能说是江湖寻仇,不会殃及无辜,可现在连玉婶都死。
玉婶同自己样,都是可有可无小人物。
小人物命啊,比起蚂蚁都不如,对幕后那人来说,无非就是刀剑瓶毒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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