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王殿下床很软,也很好闻,不似般富贵公子用厚重沉香,反而有丝清冽悠远,像西北长天星空,在夜风吹拂下闪烁明灭,再于清晨时分,降下场雾蒙蒙微凉白霜。
云倚风挺喜欢这香气,放松地躺在锦被中,和他聊着聊着,不自觉就合起双眼,沉沉睡过去。
季燕然替他放下床帐,困意全无,盘腿坐在地上想整夜往后部署。
翌日清晨,西暖阁。
地蜈蚣做好饭,敲半天卧
“是你说,风雪之中粮食珍贵,酒自然也珍贵。”季燕然笑,又道,“金兄也来坛?”
金焕连连摆手:“凶手虽已死,却也不是什安稳世道,保不准还会有新乱子,们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他情绪颓废,离开时背影都在打摆。季燕然把酒坛子递给云倚风,另只手拿过灯笼,扶着玉婶也回住处。
飘飘阁内共只有两间客房,玉婶占间,剩下两人分另间。
云倚风将酒坛随手放在桌上,站在他卧房门口打量番,诚心建议:“王爷在地上多铺几床厚褥子,晚上睡起来就不冷。”
谁嫁他,谁有福。”云倚风将碗筷递过去,“来,吃饭。”
季燕然摸摸下巴,深以为然。
谁若能嫁,是挺有福。
草草吃完饭后,三人道去流星阁,云倚风帮着玉婶收拾完东西,出门却不见季燕然,也不知跑去何处,只有盏灯笼斜插在石缝里。
玉婶担心道:“这天黑地滑,宅子里又不太平,别是出什事吧?”
季燕然自然不会抢这张床,不过此时见他脸理直气壮,心里却也好笑,于是提醒:“这好像是……房间?”
“看王爷这般高大威猛,身强体健,想必打仗时沙坑雪窝都钻过,应当早就习惯。”云倚风拍拍他结实胸口,淡定道,“而就不样,身娇体贵,从没吃过半分苦,哪里能睡在地上。”
他态度真诚,眼神又无辜,说起话来不像抢床恶霸,倒像是正在许给对方个天大好处。身白衣纤尘不染,人也纤尘不染,在烛火笼罩下越发如盈盈捧细雪——不用再背诵“有病,中毒,多谢王爷血灵芝”,王爷便已经主动退让,举手道:“替门主铺床。”
“这怎好意思。”云倚风虚伪客套,将被褥股脑塞过去,“多谢。”
……
云倚风还没说话,对面就匆匆走过来个人,是提着灯金焕。
“金兄。”云倚风叫住他,“这是要去哪里?”
“云门主。”金焕叹气,“心中烦闷,所以又去看父亲。”
金满林被葬在花园假山下,棺木是用门板凑合钉成,连香烛纸钱都没有份,金焕身为独子,苦闷愧疚也是人之常情。云倚风正在宽慰,就见季燕然也从另头走过来,手里拎着坛酒,是刚从厨房里取来。
“婶婶你看。”云倚风揣起手,用胳膊肘捣捣,“你白担心场,原来是去寻酒,现在还觉得他这人可靠体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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