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燕然道:“听起来功夫都不怎样,那倒确有可能——”话还没说完,远处却突然毫无征兆地炸开片灰黑雪雾,滚滚浓烟裹挟着冰坨碎雪,骤然而起又纷扬掉落,声
季燕然握过他手腕,如冰寒凉。
云倚风不解:“王爷这是何意?”
“既然今日没有毒发,为何不穿暖和些?”季燕然问,“倘若真病倒,怕是连风寒药也没人熬。”
云倚风把胳膊抽回来:“中毒多年,三不五时就会冷得刺骨、热得灼心,早已习惯。”
他说时语调轻松,眼底甚至还有丝无辜,下句八成又是“有血灵芝就会治好”。季燕然心里摇头,解下自己毛皮大氅裹在他清瘦肩头,下巴微微扬:“往那儿看。”
刺目炫光,人很容易就会呕吐,会疯,会冷到极致不自知,反而燥热癫狂,恨不得将身上所有衣裳都脱光才罢休,死状如同中邪,惨不忍睹。”
柳纤纤脸色白白:“当真这可怕?”
“是。”云倚风道,“溯洄宫建在偏南蒹葭城,想来姑娘并未见过几回大雪,千万别乱跑。”
“好,记下。”见众人都这说,柳纤纤乖乖道,“那们就在这里等,岳掌门应当很快就会派人上山,也不用太担心。”
笼屉里飘出阵阵香气,是芙蓉千层糕就快要蒸好。待众人走后,云倚风对玉婶道:“虽说这山上粮食与柴火都不缺,但以后还是节省着用吧,三餐做些简单馒头面条就行。”
“哪儿?”云倚风顺着他视线望过去,初时没发现异常,又过好阵子,方才有个黑点冒出来,在风雪中缓慢地挪动着。
季燕然道:“想必就是那个柴夫。”
“先前从未经历过,bao雪,王爷应当也样。”云倚风道,“既然毫无经验,就只能靠猜测,猜究竟是这柴夫天赋异禀,还是其余人不愿带们下山,故意寻个托词。”
“不好说。”季燕然问,“江湖里这几人风评如何?”
云倚风道:“金满林是个资质平庸武夫,金焕天分要稍强些,却也远排不上名号,就是两个靠着岳家镖局吃饭普通生意人,至于岳之华,自幼父母双亡,直养在岳名威身边,平日里帮着打点生意,偶尔也会走几回镖。”
“公子是怕被困在这里?”玉婶轻声宽慰他,“不会,就算过两天不化雪,运送果菜车上不来,那还有老张呢,跟着他准能走下山,就是路途辛苦些罢。”
季燕然突然问:“今天早上,老张是何时离开?”
“个多时辰前。”玉婶道,“现在差不多该到山腰。”
季燕然点点头,也没再多言,随手捡几个馒头包子当早点后,就带着云倚风径直去白玉塔,那是缥缈峰顶最高座观景台,拔地而起十五丈,视野极开阔,晴朗时能饮酒摘星,要是冰封三尺酷寒地冻,便只能远眺苍野茫茫片白。
“怪不得会有雪晕。”云倚风眯起眼睛,“这漫天漫地纯白,看久确会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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