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倚风眉梢挑:“是先步替备药,还是先步在城中散布消息,好引岳家镖局人前来?”
季燕然回答:“都是。”
云倚风也未计较,随他道进寒雾城。这里是东北重镇,来往商贾众多,素来繁华热闹,这日又恰好赶上集市,人多得险些走不动道。
街边有卖糖山
季燕然:“……”
云倚风继续道:“哪怕是个假,戴在身上,日日看着,想着真,心里头也欢喜。”
说这话时,他语调温柔真诚,笑如春日暖阳,双湿濛濛桃花眼里闪着光。
季府随从良知尚存,不忍骗这重病之人,脖子缩,“呲溜”跑得比贼都快。
季燕然笑道:“好说。”
床头香炉内燃着上好安神香,连喝茶用器具也是精巧别致。洗漱用铜盆里洒满花瓣,四名下人笑容满面站成排,看架势是要伺候云倚风更衣沐浴。
云门主疑惑:“王爷在睡觉之前,是要举行个仪式?”
季燕然答曰:“总不能白白生在皇家。奢侈享乐这种事,人人都喜欢,本王也不例外,若门主想听人抚琴——”
“不必。”云倚风打断他,“今晚多谢王爷,要歇息。”
季燕然点点头,在临出门前,不忘提句,茶壶里泡着是雪顶寒翠,千金难得两茶。
在接下来路途里,云倚风整日将那红玉灵芝挂在胸前,真真当成宝样。他素来待人和气,笑起来又好看,三不五时还要捂着心口咳上阵,用来彰显自己病弱娇贵,搞得季府随从压力倍增,愈发惴惴难安,只恨不能现在就去路边田里挖出株血灵芝,再缠上金丝银线,毕恭毕敬送给这无辜受骗生意人。
马车驶得轻快,云倚风靠在软垫上打盹,像只冬日里懒洋洋动物。季燕然坐在对面,认出他身下板凳是由寒玉制成,在这滴水成冰鬼天气里,寻常人只怕靠近就会打哆嗦,更遑论是贴身而坐——看来还真是中毒不轻。
“主子。”季府随从在外头道,“们到。”
云倚风睁开眼睛:“寒雾城?”
“是。”季燕然道,“阿福已经先步去客栈,替门主准备药浴用具。”这路下来,他对云倚风生活习性已有大致解,言以蔽之,隔三差五要吃药,隔三差五要泡澡。
云倚风却对这寒不寒翠并无兴趣,只想快些沐浴上床,运功将体内尖锐痛意压压。此番日夜兼程赶往东北,他是当真遭罪,被马车颠天,五脏六腑都要缩成团,只有躺回床上才能舒服片刻,可身体虽疲倦,头脑却又异常清醒,经常睁眼就是大半宿。
这回也是样,在将自己裹进松软被褥之后,云倚风并未熄灭烛火,反而又将灯芯挑亮几分,从匣中取出块红玉柄小刀,靠在床头细细雕刻起来。
窗外,夜细雪飘飘。
翌日清晨,季燕然看着他脖颈间挂着红玉雕刻,迟疑道:“这是……”
云倚风答:“按照王爷描述,雕个血灵芝出来,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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