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万渚云,雪城中其余门派并不知道发生什事,也包括天蛛堂在内。潘仕候看到祝燕隐大早就带着家丁护卫,在宅子里到处溜达,遇到自己就立刻横眉冷对,便也识趣地转头回住处。
“他最近还正常吗?”祝燕隐问。
“同以前样,除去武林盟,就是躲在房间里念经烧符。”
怎还烧得没完没,祝燕隐端个小椅子坐着晒太阳:“说说他烧纸场景。”
场景?家丁想下,尽可能地还原,就是先掏出几张符点燃,嘴里喃喃念着潘锦华名字,说些长命百岁之类话,再哭上场,神叨叨,知道是说他儿子病,不知道,怕是还以为他儿子已经死
江胜临也跟着道来林雪峰,他吩咐影卫将原野星尸体从冰块中搬出来,粗略检查过后道:“至少已经死三到四年。”
三年,四年。
原野月想,当初赤天来找自己说练功事,就是在四年前。
所以弟弟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
或许是因为走火入魔最终不治,又或者是因为在练功时出别错漏,总之他已经死很久很久。而赤天,却在弟弟离世后第时间,不,也有可能是在他生命垂危,还在雪顶独自挣扎时候,就已经选择放弃,转而找到自己,做他新工具。
原野月被秘密带上山。
她远远看着围在冰洞前人,已经隐约猜出自己会见到什。周围如雷风啸似乎已经完全消失,打在脸上雪砾丝毫不疼,也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只步步,在及膝厚雪里蹒跚前行着。
那块冰已经被完整地凿下来,正放在块巨石上。长久被冷冻皮肤呈现出种诡异紫黑色,骨骼紧紧蜷缩在起,干枯瘦小,不像人,像儿时见过、那些走街串巷杂耍者们带着猴子。
原野月颤抖着将手放上冰块,想要将里头人挖出来,掌心却顷刻就被寒气牢牢冻住,又随着她逐渐疯狂动作,撕裂皮开肉绽,拖出道又道恐怖血痕。
“阿星。”
“要杀他。”
原野月又失魂落魄地重复遍。
厉随道:“你杀不他。”
“是,不能。”原野月猛地抬起头,“但是你能,说,什都告诉你,你杀他,你杀赤天,替阿星报仇!”
……
她声音并没有那歇斯底里,反倒显得有些小心翼翼,脸上谨慎惶恐和双手不要命挖凿形成鲜明对比。坚硬冰块在她指下迅速化为浅红色水流,裹着鲜血淋淋漓漓地落在地,而在手指触碰到那坚硬冰冷衣物时,原野月心中压抑情绪终于彻底崩溃,她俯身下去,紧紧抱住尚未完全融化冰块,尖锐而又嘶哑地哭出声来——
“要杀他,要杀他!”
刺耳声音划破寂静雪岭,又被风吹散回音。
过阵,厉随示意手下将人拉到边。
原野月浑身瘫软,连说话力气都没,只烂泥样坐在地上,双眼直直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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