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燕隐闭上眼睛,尽量心无旁骛地享受下这老师傅按摩,好不容易才把脑海里奇奇怪怪想法赶出去,重新变回非常纯洁读书人,于是他懒洋洋翻个身,扯住被子想拉高点:“今晚——”
说话声戛然而止。
等下,刚才在被窝里摸到什来着。
厉随和他对视,依旧是方才那副无风无浪慵懒表情。
祝燕隐都看呆,甚至有点佩服,你是怎做到能把身体和表情分这开,你难道就不觉得这个
厉随把他抱得很紧,过好会,才在他耳边问:“今晚又吓到你?”
祝燕隐回答:“点点。”
他确实还没有强悍到能面不改色地面对杀戮,不过已经算是有进步,毕竟之前是吓吐,这回只是头疼胃疼浑身疼。厉随靠在床上,替他揉肚子,隔着层里衣,动作轻到像是在揉豆腐。
对疼痛是没什缓解作用,反而还多层紧绷痒痒,正所谓雪上加霜。这种破烂手法按摩师,也就和熬狗皮膏药江湖郎中勉强打成平手吧。祝燕隐不得不主动提出需求:“你用力点。”
厉随手下微微顿:“怕弄疼你。”
祝章听护卫讲完事情前因后果,匆匆赶来时,祝燕隐已经沐浴完躺在床上,副“累想睡觉所以不想说话”虚弱姿态。祝府大夫也在,小声道:“公子没事,就是受些惊吓。”
祝燕隐配合地“嗯”句。今晚事情,他暂时还没想好要怎向家人解释,所以只能祭出装病大法。幸好老管家向来疼他,安慰两句之后就放下床帐,叮嘱要好好休息,自己则是出门想问问厉随,结果却被万仞宫弟子告知,自家宫主有事出去,不在客栈。
祝章恭敬道:“那等厉宫主回来之后,还请通传声。”
厉随坐在屋内,听着外头对话,后知后觉有些头疼。他向来行素,从不顾忌他人想法,更别提是给谁个解释,所以这方面业务生疏得很,直到祝章都已经回房,也还是没考虑好,明日要怎向这忠诚老管家解释自己与祝燕隐合谋杀人事。
合谋杀人。
祝燕隐不假思索地说,放心不疼,你用力点才舒服。说完紧接着反应过来,这是什糟糕对话,太下流,哎呀有辱斯文。于是做贼心虚地瞄眼厉随,结果厉宫主脸上那叫个无风无浪啊,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出别意思,反而还问句:“你看干什?”
祝二公子立刻说:“没什。”
“这用力行吗?”
“行。”
厉随继续替他揉肚子:“疼就告诉。”
光是想想这四个字,就觉得祝府八成要哭着去府衙告官。
……
祝燕隐裹在被子里,没睡着,也不想睡。关山五在死时候,距离自己实在太近,近得仿佛都能感受到那股骤然喷出热气,画面次次在脑海里重演,挥之不去,胃便再度跟着抽疼起来。
然后突然就被拉进个微寒怀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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