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穗敲门:“公子,该起床。”
祝燕隐懒洋洋
话本故事里多写见钟情,似乎只有那样才够命中注定,但换进现实里,这两个天差地别人,个冷冰冰满心只想报仇,个又失忆稀里糊涂,能循序渐进地走到起,已经很不容易啦,不好苛求太多。
祝燕隐将脸埋在他胸口,边想着,还挺得意,因为并不是每个读书人都能将天下第哄到手。他已经将两人将来生活都安排好,先去江南,再去西北,再将大瑜国名川大山都走上遍——至于究竟是五年,十年,还是五十年,祝二公子向来就不是个悲观人,即便前路迷雾未明,他也愿意与厉随起试试,看最后是不是真能路白头。
厉随挥手扫灭盏灯:“睡吧。”
祝燕隐及时在自己腰上掐把,不行,不能睡,睡着不优美。
但直维持同个姿势实在累,而且夜实在是太长。
床帐挡住外头大半光,更显气氛暧昧旖旎。两人都是没什困意,祝燕隐躺在靠墙侧,想起上回自己登月插秧不羁睡姿,觉得不行,这晚定要坚持住,不睡!这就是端庄优雅力量,反正明天又要在马车上过天,那时候补觉也不迟。
主意打定,祝二公子侧身靠,让几缕头发凌乱垂下肩头,显得自己十分随意但又十分迷人。厉随用指背蹭他脸:“怎不睡?”
“不困。”祝燕隐握住他手指,“你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厉随笑笑,将人顺势拉进自己怀里。两人寝衣都松散单薄,祝燕隐稍微往后挪挪,避免过快心跳,bao露想法。章叔说得果然没错,江湖就是如此险恶,随时随地都要谨慎防备。
厉随又亲他额头,亲得没什情欲,更像是全身心放松之后,与喜欢人相互磨蹭亲近。祝燕隐手臂环过他脖颈,仔细琢磨半天,也没想明白究竟是从哪个瞬间、是从哪件事情开始,两人关系就发生变化——好像是有些快,但又似乎切都很顺理成章。
长到只靠胡思乱想与有句没句聊天,是绝对坚持不到天亮。祝燕隐迷迷糊糊地打着呵欠,算,放弃吧,去插秧,不是,睡。
厉随低头:“你说什?”
祝燕隐睡得香甜,呼吸绵长。
其实雪白江南贵公子,睡姿并没有那狂野,不打呼噜不磨牙,安安静静像是只蓬松柔软猫,顶多就是爱踢被子不老实,但在被厉随抱进怀里拍两下后,也就消停。
外头山巅雪落整夜,翌日清晨,天气阴沉沉。
“你在想什?”厉随问。
“什?”祝燕隐回过神,“是在想,你先前总是冷冰冰,怎突然就不嫌弃?”
“不算突然。”厉随看着他,“况且在刚开始时,也不算嫌弃。”只是习惯性疏远和冷漠,不想与杀赤天之外人与事扯上任何关系。
“不算突然,那算日久生情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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