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燕隐目不斜视,疾步向前。
无事发生,无事发生。
两人就这无所事事地、打打闹闹地从村东走到村西,走到夕阳都下山,半空挂起星星,才坐在小摊上肩并肩吃碗面。
祝燕隐边在碗里挑挑拣拣,边随口问,你想过老以后要过什样日子吗?
厉随还没有从江胜临处讹到五十年,
祝燕隐皱眉:“你意思是,魔教有可能利用潘仕候爱子心切,利用潘仕候对你与江神医多有不满,趁机挑拨离间,在这个节点拉拢天蛛堂入伙?”
厉随道:“是。”
祝燕隐听得头疼,天蛛堂里还能不能有个清醒人,这样也行。
“说好出来散心,先不想这些。”厉随拍拍他脑袋,“说点高兴。”
“比如?”
祝燕隐问道:“你问过江神医吗,潘锦华当真没救?”
“能保住性命,不算完全没救。”厉随把他放到平整地方,“只是后续或许还会有些麻烦。”
“谁麻烦?”
“,江胜临,还有潘仕候。”
祝燕隐想会儿,道:“因为昨晚江神医不顾阻拦,过来帮你看伤势,而现在潘锦华重伤昏迷,或许还会变成傻子,你觉得潘仕候会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觉得是你与神医耽误他儿子,从而找麻烦?”
?”
厉随笑:“哪儿都行,这宅子里又闷又闹,外头要畅快些。”
也行。祝燕隐又道:“那先换身衣服。”
厉随点点头,去院中等他。
炷香时间后,屋门“吱呀”声被打开。祝二公子身姿挺拔翩然出场,手执玉扇,蓬得愈发华贵晃眼,真是好个倜傥风流、睡姿优美江南读书人。
“比如你刚刚说梦话——”
“不可能!”
厉随很有耐心:“你说。”
祝燕隐斩钉截铁,没说,你聋。
厉宫主:“?”
厉随点头:“有这种可能。”
“那潘仕候自己麻烦呢?”
“他还没有解释清楚,潘锦华毒是从何而来。”厉随道,“江胜临说不可能是撕咬所致,那就定不是。潘锦华在白头城时,已与魔教做过次交易,放他次,不可能再放他第二次。”
“那潘仕候八成要恨死你。”祝燕隐道,“其实你既已经放过他次,再多放次又有什关系,反正潘锦华已经成废人,余生都要躺在床上过,你又不想与天蛛堂彻底闹翻,何不做这个顺水人情。”
“若不闻不问,魔教或许会第三次找上天蛛堂。潘锦华虽已成废人,但天蛛堂并非只有潘锦华。”
村子很小,不必骑马,也不必带书童。
两人沿着田埂慢慢走阵,被暮时寒凉风吹,气氛总算稍微正常些。祝燕隐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下方才“你去告诉厉宫主,头晕不舒服”,便欲盖弥彰地抱怨句,你醒之后怎也不叫,睡得头都昏。
厉随道:“下次叫你。”
祝燕隐跳过条沟渠。
厉随握住他胳膊:“小心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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