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燕隐吩咐章叔泡来壶茶,看架势又是要长谈。厉随对古玩字画毫无兴趣,也不想研究什《笔阵图》书法美学,他全程都在看着刘喜阳,眉目阴郁,沉沉裹着夏日雷雨,像是极度不耐烦——其实也确实不耐烦。
有这尊煞神坐在身边,刘喜阳膝盖难免发软。祝燕隐却完全没受影响,还在闲聊,充分发挥下自身博学长处,侃侃而谈滔滔不绝,从顾恺之说到王羲之,强行待满两个时辰才离开。
临走时还要再恋恋不舍补充句,明天再继续拜访刘兄。
刘喜阳刚刚才站起来,听这话,又屁股坐回椅子。
宛若根霜打老茄子。
刘喜阳立刻说,没吃,正准备去吃。
祝燕隐拍手:“就说,正好能赶上。”
刘喜阳:赶上?
祝府家丁鱼贯而入,端来八个碟子八个碗,依次放在桌上,又摆好银筷银匙,架势跟皇宫设宴差不多。
“……”
此时刘家庄人也已经起床,他们先在院中活动下筋骨,又凑在起,小声嘀咕着昨日祝燕隐过来之事,据说是在与自家少爷聊古玩字画,聊得还挺高兴。
“只有祝二公子个人高兴吧。”弟子甲道,“咱家少爷可不见得高兴。”
弟子乙赶忙问:“何以见得?”
“祝二公子走之后,少爷从昨晚到现在,少说也跑十几回茅房,看着都虚。”这能是高兴表现吗?说成被厉宫主吓出毛病还差不多。
大家纷纷唏嘘,这祝府与万仞宫关系也着实不好攀。
祝燕隐差不多笑路。
厉随问:“吓人好玩吗?”
“这怎能算吓人。”祝燕隐纠正,“若他没做亏心事,自然不必害怕。江湖中不知有多少门派想攀附万仞宫,现如今连你都亲自去,他难道不应该高兴?”
厉随摇头:“
祝燕隐解释:“就猜到刘兄没有吃,所以特意多备份。”
也好防止你饭遁。
刘喜阳硬起头皮问:“祝兄今日找,又是为聊字画?”
“是。”祝燕隐道,“昨日与刘兄相谈甚欢,可谓见如故,家中还藏有半卷《五星二十八宿神形图》,若有机会,盼着能与刘兄道品鉴。”
刘喜阳其实是没什心情聊字画,但他昨日已试着再三拒绝——称病装晕装无知都用过,祝燕隐却始终没有要离开意思,摆明是有别目。他心乱如麻又别无他法,只能敷衍附和:“先前也曾见过今人摹本,其中太白星神与箕星神脸部修长,秀骨清像,颇有魏晋遗韵。”
然后唏嘘着唏嘘着,正主就又被唏嘘来。
刘喜阳懒腰都来不及伸完,大惊失色,转身就想溜。
祝燕隐热情打招呼:“早啊!”
厉随站在他身边,虽然不再似昨日那般黑风煞气你们都得死,但也没友好亲切到哪里去,尤其是腰间那把湘君剑,看得刘喜阳心都要僵,半天才强挤出个半死不活笑:“祝公子,厉宫主。”
祝燕隐跨进院门:“刘兄吃过早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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