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燕隐很喜欢这两个字,霜染,烟凝远岫列寒翠,霜染疏林堕碎红,是有意思。
厉随看他眼:“你喜欢武林盟?”
祝燕隐想想,回答:“喜欢书里武林盟。”
至于现实中,山脚下那个,总觉得有些乌烟瘴气。
厉随将空坛丢到旁:“你不喜欢,也不喜欢,但若想铲除魔教,就必须与他们联手。”
祝燕隐很笃定:“他不敢。”
厉随眉梢挑:“为何不敢,你还真能杀他不成?”
祝二公子心想,是不能,但你能。
厉随猜出对方想法,也未多计较,反倒继续笑起来。
他五官其实生得并不凶悍,相反,挺英俊周正,是个走在街上会被婆婆婶婶夸赞好看年轻人,但平时就是太没有表情,又总是身漆黑,杀气腾腾,所以整个江湖才会将他与凶神恶煞联系起来。此时在月光下笑,怎说呢,竟然还有那点好看,不再像话本里杀人大反派,像某种妖怪,只在黑天半夜出现,唇红齿白,专门勾人心魄那种。
“啊?”
祝燕隐:“好,你走吧。”
谭疏秋似懂非懂,可又不敢:“那万他们四个回来呢?”
祝燕隐噎下,也是服:“那群人将你丢进枯林迷阵中,说到哪里都不占理,现在你安然无恙地回来,却还要怕他们,难道不该是他们怕你?”
谭疏秋想,好像也也也对。
祝燕隐心想,这人果然喝醉,否则按照大魔王行事作风,难道不该是脸轻蔑地“武林盟只会碍手碍脚,独自人就能用大招铲平整座焚火殿”吗?
厉随眸光掩在月色里,看不出醉没醉,继续淡淡道:“猜山脚下那群人里,至少有八成想杀。”
祝燕隐赶紧说:“没有没有。”大家虽然都怕你,但看内心还是很仰慕,攀附都来不及,怎会动杀机?况且估计也没谁有那个胆。
“无所谓。”厉随闭上双眼,“杀赤天后,也会死。”
祝燕隐不解,这又
厉随问:“你在想什?”
祝二公子总不好说在感慨你色相,万被打呢,只好扯句:“在想武林盟。”
厉随点点头:“上来。”
祝燕隐差人去找梯子,攀上房后才发现,屋顶上还散滚着几个小酒坛:“你喝酒?”
“没醉。”厉随本想丢给他半坛,后来想起江南阔少毛病多,便自己饮,“这是今夏最好霜染。”
于是他提出新要求:“不如祝兄先假装成爹,听排练遍借口,就说他们结伴去狎妓喝酒,不屑同流合污,所以愤而折返,如何?”
祝燕隐被这天降儿子雷得不轻,迅速打发家丁将谭疏秋塞进马车,轰隆轰隆送走。
厉随突然在屋顶轻笑声。
祝燕隐停下脚步,抬头看他,眼底有些惊讶。
厉随已经在那里坐好阵子,也听完两人对话,此时看着月光下雪白蓬,突然就有闲情逸致,问他:“若谭疏秋回去还是假借你名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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