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随依旧屏着呼吸:“祝燕隐。”
江胜临道:“怪不得,旁人也见不到这好东西。不过幽兰美人香气极烈,浅浅指甲盖就能燃上半年,而且余味极为持久,你烧多少?”
厉随回忆下那个信封,握住拳头。
江胜临后退两步:“你是要打,打祝燕隐,还是说那块被你燃光香饵有拳头这大?”
厉随强忍着四周诡异气味和心间要杀人冲动:“四五两。”
“当时议事厅里少说也有两百人,查起来太棘手,姑且走步看步吧。”江胜临给自己倒杯水,“对,还有那位祝二公子,现在不仅城中疯传祝府与万仞宫有故事,甚至连他自己都信,昨日看诊时,被他仔细盘问许久,说是觉得自己有被封存内力。”
你说你骗谁不好,骗个失忆病人,堪称缺德。
厉随明显没什良心,他微微挑起眉,想起那雪白蓬傻子,心情倒是挺好。
出发前两天,祝小穗在外头忙着准备车马干粮,祝燕隐在屋里仔细写好封信,又精心挑选份回礼——自己收披风,自然是要回礼。
为凸显诚意,这回连信封上都洒着金箔嵌着干花,通过赵明传送进燕回殿后,硬是给黑漆漆冰冷石窟添分烂漫春色。
气势非凡。
天地间依旧黄沙弥漫。
壮阔归壮阔,就是风实在太大,祝二公子没走两步就开始踉跄,巨大披风也倒掀过来,将他兜头裹个严实。
“……”
祝小穗:公子别急!来救你!
“四五两,你次都烧?”江胜临听得惋惜无比,也同情无比,“那你燕回殿这年里,怕是没法再住人。”
不
厉随却不懂欣赏,他用两根手指拈起信函,拆也不拆地丢向烛火。
细风卷起更细火舌,顷刻间就吞没那易燃熟宣。
信函中夹着,也不知道是个什玩意东西也被起引燃,飘出看不见烟,先似春日花林淡香沁人心脾,下刻,却又陡然拔高成制香铺子里刺鼻味道,如同数百数千数万不同种类香饵同时扑面砸来,化成细粉填满鼻腔咽喉,腻得人双眼刺痛胸口沉闷,几乎要窒息地呕出胆汁。
厉随难得狼狈回,头也不回地冲出大殿。
江胜临听到消息,赶忙过来看究竟,人还在九曲回廊外,就已经闻出端倪:“这是江南最好香料,名叫幽兰美人吧,价值连城,你从哪弄来?”
因万渚云也有陈年旧疾,需要针灸调养,江胜临不得不在武林盟多留两天,直到第三日傍晚才回到万仞宫,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就去问七里潭事。
厉随指尖随意拨弄着暗器:“魔教人今晨已经去七里潭。”
江胜临:“嗯?”
他隐约猜出对方意思:“所以七里潭只是你随口说出来地名,那里并没有任何秘密……你怀疑武林盟里混进来焚火殿眼线?”
“开武林大会时,房屋四周可藏不住魔教探子。”厉随道,“但他们依旧知道七里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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