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岛上,长官对他说过,那个透露“转机”声音是个沙哑男声,吐字不清。
他曾把认识所有人都猜遍,却唯独没猜到那是他自己——来自未来,感冒他自己。
他久久愣在原地,少年秦知律又叫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你到底是谁,来干什?”
仿佛本能地,安隅轻声道:
动画片里小章鱼人已经说明,时空穿梭和从前记忆回溯不同,他在时空穿梭中做切事情都将真实地影响未来,他不能轻举妄动。
“你是谁?”
少年秦知律在他背后追问,那个声音还在难以自抑地打颤,“你是不是来处理人?从没因试验眼盲过,你们在分析中发现畸变前兆,是吗?”
“没有。”安隅终于忍不住开口,回头看着那个脸色惨白少年,“你很好,你不会有事,眼盲……过几天也会好。”
“你在说谎。这次眼盲很突然,研究员说过,大脑也拿不准它会是暂时还是永久,你凭什知道?”
安隅进去时,他应该听到脚步声,但却没有半点停顿,反而挣扎得更凶猛。
“求求您,研究员先生!”少年秦知律用空茫眼球瞪着天花板,泪水道道淌下,“杀死吧,不要再让存在,不配也无法再在这个世界上苟活,……”
他无止歇地念叨着,像是疯癫自言自语,时而哀求,痛哭,转眼又变成诅咒。安隅听得心乱如麻,无措地站在试验台旁,只想帮助他平静下来。
束缚带会把人割得很痛,安隅比谁都清楚。
可他完全不知道该怎做,最终只能下意识地伸出手,像长官平时安抚他那样,将手放在少年秦知律头上。
意识忽然停顿。
2138年冬至,秦知律16岁,因试验事故而短暂失明,但那天也是他从狂躁阴郁走出来转折点。
是那扇封锁在记忆深处,最终也没被推开倒数第二扇门。
安隅心忽然颤下。
他沿着走廊缓慢地来到那扇门前,试着用秦知律管理员密码解锁。
安隅闻言,纷乱心绪却忽然平和些。
他转过身,温声道:“因为比研究员们知道得更多,不是这里人。”
少年秦知律半天没吭声,却也没反驳。
过好会儿,他说道:“你确实不是这里人,你声音很沙哑,熟悉大脑里每位工作人员,没人是这样声音。”
安隅闻言倏然愣。
疯狂人瞬间安静。
那个声音也随之冷静下来。
——“你不是研究员?”
秦知律竟然感知到手掌不同。
安隅立即缩回手,仓皇地转身往外走。
机械门无声地划开——
……
试验台上瘦弱身体正在不受控地抽搐。
眼盲让秦知律杀死家人后心魔彻底爆发,他用力挣扎着,束缚带在四肢上留下深深割口,濒死般掺着泪意喘息声声地在试验室中回响。
那是头已经绝望准备跳下深渊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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