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隅脚步倏然顿。
在蒋枭身后,那些守序者们都直勾勾地望着他,他抬眼扫过去,这些人对他依旧有本能恐惧,但此刻却都没有回避审视。
在静默中对峙许久后,安隅才用毫无感情声音开口道:“据说他已经精神死亡。白塔地下十层关着,只是人类无法对抗灾厄。”
他放下这句
“只是和他样,都逃不出用理性压抑情感命运。”
电梯从199层快速下落,安隅披着件秦知律黑色风衣,转身背对尖塔,看向外面世界。
主城已经进入全城静默,街道空荡,灯火尽灭,民用网络终止,在顶峰挂断通讯后,尖塔和黑塔通讯也断,只有大脑核心机房还在依靠备用能源运转,大脑独立次级穹顶启动,将里面微弱电磁场隐匿掉。
即便已有少量畸潮入侵,但主城仍在尽最大可能清除自己存在感。
困兽挣扎。
“精神力低于10,在人类认知意义上,秦知律已经精神死亡。现在关在白塔地下十层,是灾厄本源。”
“穹顶破,已经有少量畸潮漫入主城,每分每秒,人类苦心留守切都在被践踏。们无力分神给秦知律,也无法救赎或对抗他。”
“安隅,你是人类仅存把利刃。”
而他也在安静到最后时才反问道:“您有预想过自己做出杀死秦知律决定吗?”
顶峰回复道:“能够预想得到,但没有预想过。”
想,以律克己和绝对理性,不难推测秦铮上将为人。他必然是顶峰AI成功关键。”
安隅脑子里嗡地声。
像有把尖刀生生撕裂心脏。
他第反应并非尊崇那位被秦知律亲手杀死领导者,而是回想起几十分钟前电话里那句沉稳“只有你能杀死秦知律”。
长官定会知道——在他父亲思想里,他亦被判决死亡。
电梯到达1层,安隅眼就看见大门之外焦急等着他严希。可他才走出电梯,又扭头看向另边。
守序者誓约雕像旁黑压压地站着很多人。
此刻还留在尖塔守序者们,认识不认识,都在这里。
站在最前面是蒋枭和祝萄。
“安隅。”蒋枭双眸猩红,落在身体两侧手几乎攥拳要攥破,颤声哀求道:“别杀死他。”
“为什?”
“因为极致理性,也往往代表着极致痛苦。”
“您也会回避痛苦吗?”安隅立即问,“决定杀死他真会让您痛苦吗?”
顶峰沉默许久,似乎洞察到安隅已经知道什。
直到挂断前,他才终于回答道:“AI学习演化终极方向定是情感。”
比利没有发现安隅出神,边下调飞行高度边沉声道:“怎觉得主城越来越不妙……这周围探测到畸种频率已经多到雷达快要失灵,你看外面天色,看人类真要完蛋。”
*
尖塔199层。
黑塔视讯从墙壁投影上消失,安隅许久才回神起身。
顶峰只对他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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