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冷沉眉目在记忆中浮现时,安隅突然感到意识剧痛,终于想起自己在干什——
34区,时间控制台,他在捉捕钟刻。
意识猛地回笼。
现实世界。
黑塔已经乱成团。
不如沉睡吧,他本能地想,实在太痛。
无数时空碎片呼啸着泼洒,覆在他身上,他稍有些许安全感,在呼啸声中蜷曲身体沉睡。
不知过多久,他忽然察觉那缕意识似乎强些,像簇聚拢着极大能量细微火苗,在寂静中狂乱窜动。火苗舔舐走部分痛苦,他蓦然产生个疯狂念头。
要让那缕意识火光迅速壮大,直至烧到痛苦尽头。
想法诞生刹那,他忽然感受到某些介质停滞,如水纹静而缓地扩散,又倏然收敛。
“祂梦到被低贱者玩弄,荒诞屈辱。
祂忘记自己庞大,赴死而重演。
深渊以此,声声呼唤,唤祂苏醒。
与祂们重新交汇。”
诵读结束,眼抬头望入苍穹,凝神低语道:“救赎者如逆风执炬,必当承受烧手之痛。”
“祂曾意外堕入黑暗,可无法安心沉睡。
深渊中蝼蚁不知深浅地啃咬。
交织着苦痛呢喃与沉默喧嚣……”
主城。
诗人手捧预言诗,踏出教堂大门,与来寻求安慰人们齐看向主城中心。
“已经确认这块屏幕刚才不存在,很可能是
突然旋搅感差点磨碎他仅存意念,时间与空间仿佛在被无限压缩,痛楚达到巅峰之际,他却突然感受到空前清明,感知到光亮与触碰。
个男人茫然道:“怎突然走神。”
他被捧起来,听着那人自言自语,“确认收容。婴儿,主城外垃圾处理站。收容时间,2122年12月22……嗯?怪,电脑上怎显示2130年……”
纷乱记忆如巨浪,汹涌着灌输回安隅脑海。
世界迅速演变,巨物缩小,他视角逐渐与高大人类拉平,孤儿院,53区,凌秋,资源长,摆渡车,巨螳螂,试验室,雪原,枪口,皮手套……
“第道火把,揭开未曾记忆之痛苦。”
安隅意识变得很弱,只剩丝缕。
他睁不开眼,混沌中,只听到个絮碎喃语,那不属于任何语言,但他却听懂——那是个女人在表达歉意,为无法提供母亲庇护。她告诫他忍耐和等待,努力生存。
巨大空茫突然击中他,他被从安全地方生生剥离,浑噩地存在于虚空。
很痛,撕裂灵魂被丢进混乱旋涡——残缺和混乱感成为他量身打造深渊,他虚弱得连维持这丝意识都十分艰难。
莫梨在巨幕上直播,展示着世界范围内摄像头捕捉到时间乱象,她担忧道:“场前所未有浩劫正在靠近人类,但很抱歉,服务器无法计算出个完美化解方式……”
人迷茫问道:“诗人,们还能获得救赎吗?”
眼轻轻点头,“要等待。”
“等什?”
眼捧起预言诗,继续领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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