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事起。”
……
安隅俯瞰下去,看着试验台上那具单薄身体。
少年秦知律赤裸地躺在试验台上。
惨白皮肤下被大片紫红淤血填满,每根突起血管都随着心跳鼓动,那双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好似被抽干灵魂,也好似相隔时空,正与俯瞰着他安隅对视。
“昏睡那几天,长官好像很疲惫,他到底在干什?”
“抱歉,无可奉告,你可以直接去问律……53区回来后,上峰希望大脑用真实畸变基因对您重启测试,看能激发出您多少种异能。理论上,试验可以完美把握尺度,但律不同意。”
……
“基因诱导试验是非人道试验,耗费巨大,仅对极个别人启动过……会引发强烈神经官能后遗症,失眠和梦魇最常见。”
“长官弹首曲子,就哄见星睡着吗?”
“心率32!电极准备!”
“基因抑制剂!”
“0930!0930!能听见说话吗!”
“0930!不要睡觉!”
安隅怔许久。
。
但他终于想起来,虽然设施陈旧些,但这里不是孤儿院体检屋,而是主城大脑试验室。
他曾经也躺在那张冷冰冰金属台上,主城大人透过嵌在墙壁里对讲系统和他对话,以他生日临时取代号称呼他——1222。
试验台上,濒死喘息声久久难平,被监控装置放大,回声重又重。
安隅想起不久前,在孤儿院档案室,他为队友们制作假身份时曾随口问道:“长官,您生日是几月几号?”
安隅本能地想要伸出手,像长官曾对他做那样,拥抱住那具小小身体,摸着他头安抚。
却连触碰也无法。
不久前雪夜,他和长官同从A区食堂前往睡巢找陈念,长官似乎很在意他小时候有没有被孤儿院恶霸欺负过,哪怕他说没有,还是伸出只黑乎乎触手替他遮住眼前雪沙。
“陪他回忆些往事……失眠不过是种病,孤儿没见识,教他些睡着方法,仅此而已。”
……
“您怎不睡?”
“醒。只睡两小时。”
“从什时候开始?”
他只是抹窥探意识,存在于这段被意外触发记忆中。他什也做不,只能操纵视角穿过试验台旁人群,看向屏幕上指标。
生存值5%,精神力32%。
记忆纷乱,但曾经发生过那些场景,秦知律和严希对他说过话,却交错着忽然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2122年大灾厄降临,律母亲于怀孕状态直接,bao露。律出生后就被列入首批基因熵测试名单……送检样本共万人,他是唯极度离群样本……”
……
“2122年,9月30日。”秦知律平静地回答。
0930。
金属门在警报声中赫然洞开,十几个穿着防护服医疗人员冲进来,将试验床完全围住。
“血压30-50!”
“肾上腺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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