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排七列,共四层,从外向内,监
她变得很小,只有两个巴掌合起来那大,萎缩身体还保留着部分人类体征,只是双腿已经并拢长死,胳膊上结出蝉翼般透明翅膀,明明泡在血中,可那对翅膀却仿佛已经干枯。
几乎不经思考地,安隅弯下腰捞起她,用衣角擦去脏污,放在旁围栏上。
她身体还在持续萎缩,阵阵风吹过,她终于被风卷起,在空中轻飘飘地打两个转,不知被带去何处。
安隅突然意识到自己心中生出那丝悲悯有点不对劲。
他望向那滩血,光滑液面上倒映出是白荆脸。
三枚碎镜片还在手中,但当安隅再照之时,那种和另个人凝视感觉终于消失。
他已经身处第四块碎镜中,空旷雪原迅速被填满,孤儿院灰白建筑重新浮现。
天地昏暗,路两侧尽是怪诞畸种,那些曾经笑着孩子们长出古怪爪牙,皮肤爆裂,骨骼扭曲,在不知含义嘶叫中与彼此厮杀。
到处都是污血和畸种鲜艳□□,喷溅在孤儿院建筑上,像诅咒涂鸦,写遍罪恶。
如人间炼狱。
,他看着数字从12%极缓慢地下降到11%,紧接着,又在小蒲公英努力下回到12%。
数字开始点点回升,才刚回几个点,又忽然跳,终于再次回到100%。
万籁俱寂,秦知律低笑声,“真够疯。”
他看向仍似在沉睡安隅,声音不自觉地柔些许,“被第三块碎片封存上限……”
镜中。
这是2138年12月25日,白荆刚完成和镜子交易,藏好沉睡阿棘,身上还穿着那件协管老师制服。
安隅跟随记忆驱使,来到孤儿院最中心。
那里曾经有块镶嵌在地面屏幕,播放着外墙监控,用来防范畸种入侵。
但如今那块屏幕消失,当他站到地面凹陷时,头顶突然出现面镜子,镜子不断向外扩张,直到完全遮住孤儿院天空。
孤儿院各个区域,全部畸种和人类都被映在镜子中。
安隅行走在这条熟悉而陌生长街上,视线缓缓巡视着每伙厮打在起畸种。
些不属于他记忆挤进脑海——他突然知道视野内每只畸种人类名字,知道他们曾经喜好,谁和谁是朋友,又有谁马上就要结束观察期,离开孤儿院。
他看着它们撕裂曾经伙伴,趴在地上狼吞虎咽地捞着那些畸形骨肉,抬起头朝他看过来时,浑浊眼中只有原始欲望。
路尽头,地上流着滩血,具小小尸体漂浮在里面。
那是个本来要蝶化小女孩,但和很多普通人样,身体无法承受畸变,在变异过程中死去。
伫立在风雪中人手攥三块碎镜片,每块都染透鲜血。
风拉扯着衣衫上凌乱破口,但那人身上却并无伤痕,仿佛地鲜血都与他无关。
许久,他轻轻抬眼,红瞳决绝。
“回收,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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