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终于坚持不住要低头躲开视线时,安隅摸下口袋,递来条已经开封能量棒。
平平无奇能量棒,虽然研发人员贴心地把它们做成甜食,还开发出丰富口味,但每个任务里都吃这玩意,导致很多守序者看到它都想吐。
但这刻,或许是孤儿院风太清冷,让那丝酸甜气息涌入鼻腔,竟让他瞬间有种回到现实安心感。
安隅看他不接,看眼那根能量棒,
红瞳依旧,却比从前更平静。
那对瞳孔随着呼吸平稳地收缩。他回身,视线扫过众人。
斯莱德察觉到自己绷紧大块肌肉竟然在不受控地缩小,几乎要彻底回到人类状态,帕特仿佛无知觉地向后退两步,低下头无声臣服。
风间仍愣在原地。
他太累,好像很难再驱使自己身体。
安隅收回手,终端上,风间第三体征数字堪堪停留在1%,没有再下降。
风间已然彻底脱力,脸白如纸,琥珀色种子瞬间消散,普通种子也早都荡然无存。
几乎就在同时,安隅终端最后闪,从2.5%下降到1%。
而后,再也没有变化。
停止。
抬手,似要斩断那根牵绊住安隅和风间之间细丝,却被安隅把攥住手腕。
秦知律注视着他,“让蒋枭轮换下,他精神力还能撑会。”
安隅抬眸,红瞳撞进那对深邃黑眸,毫不退让。
“风间还没到极致。”
无声对峙中,其余人不敢说话,斯莱德愣怔地看着风间,风间脸色几乎白透,他笑下,轻声道:“有觉悟。”
他想,自己应该是保住异能,1%,只要没有耗空,回去好好休息,配合大脑科研人员治疗,还是能恢复。
但他没有履行给角落承诺——他没有坚持到最后,也在这次任务里彻底没用。
失落感像座虚无而沉重大山,死死地压在他肩上。
他在那双红瞳审视下几乎膝盖颤抖,但却又不敢挪开视线,只因为安隅在盯着他。
片刻后,安隅向他走来,走到他面前。
安隅站在原地闭着眼,仿佛连呼吸都已中断。
还在空中扬洒碎镜屑混着雪沫,迅速在他披着那件黑风衣上积累,镀上层霜白。
所有人都能感知到那具弱小身体枯竭。
但亦能感知到濒死气息也压抑不住强大降临。
许久,安隅缓缓睁开眼。
安隅终端还在2.5%上不断跳闪,直至嘈杂声终于消散——风间剩余5%。
众人正要松口气,却见安隅终端上生存值又突兀地跳闪下。对应地,风间数值再次下降,只余3%。
裂镜嘈杂声引起生命损伤有延迟。
连慌乱都来不及,众目睽睽之下,刚刚下降至3%体征数字再次下降——1%。
风间微笑,余光中几乎已经看到安隅终端下次跳闪,他要闭上眼瞬间,却察觉到自己和安隅之间空间忽然微妙地波动瞬,那根牵连着他们细丝骤然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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