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天,曜雀帝君提起幽萤。
风缱雪问:“他怎说?”
谢刃答:“他当时在与人闲聊,说烛照乃是妖血淬灵,理应生而降魔,不可与幽萤邪灵相提并论。”
然后另人便连声附和,又提到寒山枭凤与幽萤之死。烛照剑魄从他话语中,逐渐拼凑出往事画面,错愕之后,是绵延不绝悲痛,曾经有那个瞬间,他想要冲出去厉声质问,却最终还是将所有情绪都压下来。
“要斩妖。”
手点燃屋内所有灯烛,驱散黑暗所带来压抑。谢刃扶着风缱雪坐在椅子上,蹲下握住他手:“还好吗?”
“没事。”风缱雪扣住手指,两人濡湿掌心相贴,并不舒服,但他不想放开。往事其实称不上惨烈,至少在他自己看来,这切都更像是荒唐闹剧。原来在那人眼中,自己即便生而有灵,也依旧只是样物品,因为是物品,所以轻而易举就能被损毁。高高在上帝君,心怀天下尊者,生来就是万妖之敌,该受万人景仰,区区张弓,哪怕有灵又如何,用得不顺手便丢,看得不顺眼便毁,不值得多浪费半分时间与精力——更何况这张弓还当众屠戮修士。
风缱雪相信,那群红衣修士加起来,哪怕数量再翻上三倍,也难敌曜雀帝君剑,但红衣修士口中闲话,却实打实会污尊者之名,两下相较,确是毁自己最为省事。而在毁自己之后,就算红衣修士真有问题,便再斩他们,又有何难?
所有事归根结底,也无非是句“不重要”,不重要弓,不重要修士。
重要唯有曜雀帝君威名。
“要并肩而战,要起护苍生安稳。”
他记得幽萤在混沌之中,说过每句话。现如今并肩已是奢望,但至少要将两人未尽心愿完成。于是烛照选择将切情绪都收敛于心,即便剑魄现世,也依旧遵从着曜雀帝君指令——全力斩杀九婴。
白鹤城中满招大将军,因为资质平庸又胆小怕事,所以哪怕再渴求盛名,也只能自吹自擂英明神武,没有能力伤及旁人。而万丈金殿之中尊者,却实打实有着灭天之力。
月映野替风缱雪裹好单衣,又问谢刃:“你可还能记起灵识苏醒之后事?”
“零零散散。”谢刃站起来,“随着封存住烛照冰雪层层融化,慢慢,外界动静也能传入剑身。”
最早记忆,好像就是出自斩杀九婴。烛照灵魄虽然与妖血无关,但数万次历练确令他有能纵火焚天力量,初时他并不知幽萤到底出什事,内心深处依旧在为往事而焦虑,所以便越发卖力地斩妖除魔,希望能早些挣脱禁锢,好亲自去问问曜雀帝君。
而曜雀帝君也逐渐感受到烛照剑魄存在,长剑已跟随自己多年,用起来颇为顺手,他自不愿幽萤之事重演,便每晚都将剑身置于金殿中央,亲自诵经镇邪,听得烛照莫名其妙,不知自己好端端,为何要成日浸浴在这空音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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