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缱雪看出他不愿多聊曜雀帝君之事,正好,自己也不是很想聊。于是在看着谢刃出门后,便仰面朝天往松软床褥中躺,学大师兄潇洒说句,管他。
管他爱死不死,管他爱活不活。
先睡觉再说。
院中隐隐浮着隔音结界,直到翌日中午才被撤去。
风缱雪被太阳照得眼睛微微眯起,抬手搭在自己额前
“别泡在水里睡啊。”谢刃匆匆收拾好自己,绕过屏风替他取布巾,“给,水都快凉。”
风缱雪依旧闭着眼睛:“懒得动。”
谢刃:“……”
他抖开布巾围住对方肩膀,双手顺势带,把人“哗啦啦”地抱出来。水洇得四处都是,风缱雪用手指去勾他下巴,笑着问:“你怎不敢看?”
谢刃侧头躲,佯装面不改色:“别闹,外头有人。”
原本金碧辉煌鸾羽殿此时却狼藉片,谢刃踩过冒烟焦垣,叫过名齐氏弟子:“怎回事?”
“金圣客与家公子交手时,连连败退慌不择路,自己用八百道玄鸟符烧大半家产。”弟子赶紧解释,“咱们齐氏可没放火。”
“金圣客呢?”
“抓,暂时关在牢中,家公子说待风氏与璃氏回来之后,三家再行商议。”
到处都乌烟瘴气,哭喊、训斥、乱叫唤,闹得人心烦,住是没法继续住,谢刃便带着风缱雪前往长策弟子暂居村落。这时所有人都还没回来,管事替二人安排好空房,又送来沐浴用水,木门关,总算能得片刻清静。
嘈杂声越来越近,像是有大群人正在高谈阔论,风缱雪仔细听阵:“发现在所有人里,就数钱多多嗓门最大。三更半夜还能如此喧哗大闹不受罚,看来竹先生心情确实不错。”
谢刃笑笑,重新取块布巾,替他点点擦头发。九婴被斩,帝君现世,确实所有人都应该欢欣鼓舞。风缱雪动不动地仰着头,忽然问道:“若没有,你今晚也会高高兴兴同他们道晚归谈天吗?”
谢刃道:“没有你,就会独自寻个地方去喝闷酒,想想自己为何苦练这久,却还是只能游离在剑魄之外。”
“苦练这久,是多久,仔细算算,半年不到。”风缱雪将擦干头发挽好,“而曜雀帝君先是亲手锻出烛照神剑,后又与它共处至少千年,用起来自然得心应手。你若钻牛角尖,硬要与他比这个,只怕灌上十七八坛闷酒都未必能缓过来。”
谢刃点点头,又道:“里衣就在你手边,自己穿,去让仆役将浴桶撤走。”
桌上烛火静静燃着。
道屏风隔开两个浴桶,光影模糊。风缱雪靠在木桶边缘,听对面先是传来水声,又传来细细、倒抽冷气声音,便问他:“伤口疼吗?”
“不太疼。”谢刃咬着牙,“皮肉伤,不碍事。”
风缱雪“嗯”句,没有再说话。过好阵子,谢刃忍不住先开口:“你在想什?”
“什都没想。”风缱雪道,“累,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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