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刃扶着风缱雪坐在椅子上,将他冰冷手攥在掌心,蹲在身前问:“你怎样?”
风缱雪摇头:“没事。”
璃焕回头看向紫英,见对方已是泪流满面。面容虽未改,眼神却不再是前几日那个笑眯眯要给众人倒水小姑娘。她恍惚忆起前尘过往,忆起江南家人,忆起落梅生,忆起斐山惨祸,也忆起在这座城池里发生所有事,日复日“无忧”,日复日等待。
风缱雪并没有追问紫英,是否愿意继续留在这座城中。因为在她记起往事瞬间,脚下大地就开始隐隐颤动,沉闷嘶吼声从深处传出,灰尘渐渐升腾,似狂风席卷沙漠般般弥
修补残魂虽非禁术,却极少有人会用。来此术会极大损耗补魂者灵力,二来,即便勉强将魂魄补全,也顶多只能维持个时辰,被风多吹几下都会散。故而近些年在修真界,只有在发生离奇血案、而现场又无任何线索、只剩缕被打散残魂时,才会由几位大长老同聚力补魂,好从逝者口中问出真相,算是别无他法无奈之举。
长策学府弟子们也被组织看过次补魂术,谢刃对这玩意不感兴趣,所以没留下什深刻印象,只记得是在处巨大悬浮青石法坛阵上,三位胡子奇长老头将衣袖挥得似玉带白龙,还恰好赶上个阴雨天,雷鸣轰轰,吵得人心烦。
于是谢刃半途就溜,还拐上璃焕与墨驰,起进城喝酒。所以现在三人见风缱雪二话不说就要补魂,都比较懵,全不知该从何帮起,谢刃把握住他手腕:“别冲动!”
璃焕也道:“是啊风兄,且不说此术伤身,就算不伤身,也至少要补上两三个时辰,紫英父亲可马上就要回来,若被他发现,还不得将咱们当成坏人赶出去?”
风缱雪却没有收手,紫英是这座城池存在全部意义,只有当她醒来,只有当她亲口说出“不愿”,才能击碎落梅生内心深处那份偏执自以为是,才能毁这座看似无忧,实则残忍执念城。
见他不肯停止,谢刃索性在掌心汇聚烈焰,想要上前打断。却被风缱雪单手覆灭,转而十指紧紧相扣:“再给点时间。”
说这话时,他声音有些沙哑,手上也没什温度,像块刚从寒潭凿出来冰。谢刃急怒交加,却又阻拦不住,只得将璃焕与墨驰打发去集市,免得紫英父兄突然回来,自己则是抬掌按在风缱雪后背,好让他气息能更平稳些:“刻钟,不行就收手。”
风缱雪有些力竭,却还是咬牙接句:“补双靴子都要刻钟。”
谢刃虽被噎得气恼,倒也不再引他说话分神。片片飞花自风缱雪掌心飞出,轻柔地裹住那缕残魂,而紫英也随着飞花聚集,慢慢停下制糕手,木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眼底先由清澈转为浑浊,后又点点恢复清明。
璃焕气喘吁吁跨进院门:“好,你们慢慢弄,墨驰寻个借口,领着他二人去吃酒席,时片刻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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