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虫豸窸窣,被圆盘似月亮照着,进进出出忙忙碌碌。谢刃下午忙着救火,晚上忙着挨师父训,饭没顾上吃,肚子正饿得咕咕乱叫时,有人刚好拎着食盒,从墙头轻盈落下,如雪衣摆上沾着露。
谢刃吃惊地问:“怎是你,璃焕呢?”
风缱雪跪坐在他对面,将盘碟样样端出来:“往后你再挨罚,都换来送饭。”
“你这也太明目张胆,给几个包子馒头就行。”谢刃赶紧按住他手,“哪有人罚跪还要吃七碟子八碗。”
不行吗?风缱雪想想,自己唯回被师父关禁室,师兄们何止是送来七碟子八碗,还有张铺满柔软毛皮大床。
他已经迅速脑补完自己辛苦还债凄惨生,心中正不胜悲凉。
风缱雪提议:“不然你以后陪好好上学,别再到处乱跑,钱就不要。”
谢刃闷闷抬头:“别,这也过意不去。”
“那你除陪上学,再与道研究这个。”风缱雪取出厚厚本《静心悟道经》,“这书难读枯燥,却喜欢,人人都不愿与同修,所以只能找你。”
若换作平常,谢刃看这无聊名字,可能已经当场睡着,但今时不同往日,身负巨债少年是没有资格拒绝,别说是静心悟道,就算是静心撞墙,也不是不能考虑。
谢刃捡几个包子,催促:“快点回去。”
风缱雪收拾好食盒,离开前不忘提醒,明日记得准时来上课。
谢刃听就叫苦:“可都跪夜。”
风缱雪默默和他对视。
想起那张十二万三千玉币绝世神床,谢刃立刻举手保证:“好,准时,定准时。”
“那就这定。”风缱雪收起书,“等你从思过院回来,们便每晚起看书。”
谢刃生无可恋地想,在跪思过院和看悟道经之间,竟分辨不出究竟哪个更惨。
他站起来,很没有精神地说:“那去跪着啦,你今天没地方睡,就去房间吧。”
风缱雪点头:“好。”
思过院要比别处更寒凉些,院中铺满圆形鹅卵石,谢刃是这里常客,已经跪出经验,打个呵欠就开始发呆。反正过嘛,来来去去就那几样,思得再透彻也改不,索性就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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