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低声问:“放不下吗。”
“只是看看。”千梧回头,神色平静:“不是说神经爱惜自己玩家吗,但它为设计这场戏
“彭彭怎样?”江沉问。
钟离冶正茫然地看着凌乱医药箱,举起两只手上满是鲜血。
“还没来得及缝合……”他咽口吐沫,眼神燃起丝希望,低声喃喃:“但他真好。”
被撕扯开大半皮肉露出白骨伤已痊愈,只留下圈红痕,像无非被重物压久点。只是伤重人仍然睡着,彭彭满脸血污,胸口轻轻起伏。
爆炸头发上也沾脏污,但仍倔强地炸着。钟离冶伸手捡起掉落在旁鸭舌帽,替他戴好,压压。
画家手纤细,捏在手时连那骨骼都仿佛是纤细,温柔硌在掌心,让人想要倾其所有去守护。
千梧点头,“想出去,们起出去。”
遍地脏污,尽在这轻飘飘话音落地瞬消散。
满地骸骨与名画分崩离析,世界像经历场无声息像素重构。切尘埃落定时,巨大指示牌矗立在身边,指示牌旁,立着具棺椁。棺门无踪,棺里站立者架白骨,白骨上裂纹斑斑,显然已经历番岁月。
棺材上方铭刻着两行烫金小字。
这吻恍如隔世。
意识弥散开,消弭在周遭破败狼籍中。重新拢起时,他感受到江沉气息。
千梧从血污中睁开眼,江沉刚刚松开他嘴唇,在咫尺间凝视,哑声温柔问,“你还好吗。”
千梧无声默认,江沉从他头顶缓缓撑起身,嘴角划出丝浅薄笑意。
“你又烧画。”低哑嗓音透出更深磁性,他将手指穿插在千梧发丝间轻揉:“脾气古怪臭画画,又对自己作品动手。”
彭彭在梦里嘟囔句。
副本被黑暗吞噬,身后传来熟悉江流声。江沉看眼不远处发呆屈樱,指令道:“整理下东西,们准备走。”
来时千舟百帆,归时却只余下个孤零零小木船。钟离冶小心翼翼地把彭彭背上船,屈樱随后跟上。
千梧却没动,他在原地伫立许久,回头,眼望进身后无边黑暗中。
船夫安静地背对着他们坐在船头等待。
收藏家·商人之棺贪心者死指示牌上丝丝拉拉地响许久,才终于出现行字。
“恭喜逃生,全员痊愈。”
“请查收副本奖励。”
千梧视线扫及最后个字时,刚好听见当啷声清脆,撑在地上手边掉落下把金色钥匙。
他平静地将钥匙收进福袋里,扭头看向同伴。
千梧忽然呛笑起来,随着笑声喉咙里呛出血来,他重咳几声,却觉得浑身是抽离后轻松。
千梧坐起,垂头喃喃道:“如遭毁灭,也如获新生。”
凌乱黑发遮不住那双明亮眼眸,干裂红唇渗着血,他嘶声轻笑,清艳无比。
千梧轻声说:“它似乎想为打造个新牢笼。”
江沉眼神坚毅笃定如常,攥住他手,“只要你想出去,就不存在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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