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梧猛然回神,冷汗湿透全身,和脸颊血混在起。他后知后觉意识到浑身冷意,余光里江沉手向口袋中摸去,却什都没有摸到。
路口指示牌再次变换提示。
“作品再次齐聚时,免疫钥匙会重新随机回到幅画里。”
绝望笼罩所有人。
千梧仓惶回眸,却见红痧当先蔓延上江沉脸颊,顺着那熟悉轮廓和眉眼直向上。江沉衬衫两襟早已撕烂纷飞,乌青色迅速向近心端蔓延,好似永远不会倒下指挥官脚下忽然绊,重重地扑在地上。
《伊切尔月湖》
《苍白森林》
《纺锤女》
《消失肉桂》
从画中走出山鬼透着贪婪又嘲讽狞笑,向他们摩拳擦掌。
然起跳山鬼而上,薄而锋利刀刃划破山鬼眼,医生手法刁钻狠毒,将刀切进山鬼后脑。鲜血四撒,他却在血色中嘶声愈笑愈烈。
混战立即点燃,江沉把军刀交给千梧,自己拿起之前给他做木刀。木刀虽钝,但指挥官先生双手如铁,他将咬住他手臂山鬼活活掐着脖子举起来,在空中捏碎那刚刚重组好骨骼,松手后脚踏上,军靴下便是条瘟疫亡魂。
仿佛有无尽鬼怪,永远不会停下来。
不知过多久,千梧感到汗流浃背,他渐渐脱力,身边钟离冶忽然闷哼声,他猛然回头,余光里钟离冶护着屈樱被山鬼爪拍在背上,鲜血四溅倒地。
千梧还没来得及去拉他,彭彭发出震耳欲聋疯叫,啊啊啊吼着冲进山鬼堆里。他手上举着块巨大而锋利石头,左抡右砸,章法全无,但却仿佛有使不完力气。
“是哪幅……”
千梧怔怔地爬起来,只山鬼冲他伸出爪子,他测摔躲开扎进山鬼堆里。
在那些鬼怪背后画里有免疫钥匙,重新拥有钥匙小队才能幸免于难。否则,全员都会丧生在这无尽瘟疫中。
那些画是他半生意气,如同现实里块碑,碑上系着根线,线穿过时空,另头系在神经中他手腕上,提醒着他是现实里艺术家,要努力走出去,回到现实。
人人都爱《伊切尔月湖》,但没人会喜欢那幅熊。
只有江沉喜欢。
而江沉,亦在神经之中。
“免疫钥匙……”钟离冶哑声道:“免疫钥匙还在吗?感觉不太好——”
那双颓丧忧郁双眼充血,嗜血疯狂,让那些鬼怪时犹豫不敢上前。
千梧方得片刻喘息,他弯腰去拉钟离冶,伸出手才看见空中自己胳膊剧烈地颤抖着,脚软,单膝撞在地上。
江沉立刻挡在他面前,替他清掉趁机伸爪鬼怪。
“不妙。”江沉声音嘶哑,“杀死瘟疫鬼怪会变成瘴气,瘴气回到画里,可画里还在源源不断地有新鬼怪走出来,这样杀是杀不完。”
似乎是验证他推测般,彭彭在山鬼包围圈中活活砸出个缺口,透过那个缺口,千梧在眼前蒙着层血色中看见源源不断山鬼从他画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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