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柏握着他
病房寂静无声。
律若已经沉睡近个月。
被母巢残片控制尸体射出那枚子弹很特殊,里面含有致命污染毒素。如果是当时吞噬掉母巢处于进化节点他被命中,进化很可能会被污染——或者打断。可那枚致命子弹被律若挡下。
污染毒素造成最大问题,就是毒素入侵律若身体,造成细胞医疗机器判断错误,释放出律若预防他进化不够储备药物。
生物舱修复律若受大部分外伤,却解决不他昏迷不醒问题。
“若若,”钟柏将枝蓝调鸢尾插在花瓶里,望向床上。柔和光线下,律若银发散在枕面,细密睫毛覆在苍白得有些透明肌肤上。钟柏摸摸他额头,体温比前几天好很多。
至少不再冷得吓人。
“若若,你睡太久,”钟柏柔软下来,他坐在律若身边,握住律若纤长手指,将它们焐在手心,“学长有点害怕。”他顿顿,“所以,若若,你醒来好吗?”醒来再怪学长笨蛋好吗?
律若没回答。
睡着后,律若看起来很乖。
程度。
祂竭尽全力地将自己死死维持在某个界线里,不让自己陷入癫狂。但任谁都能感觉到祂压抑着浓烈负面情绪。
医生们简直不敢去想维系祂绳索断裂时刻。
“们已经有新方案,请您放心……”第三医学小组为首阿纳托尔教授磕磕绊绊地保证。
站在显示屏前钟柏没说什。
过量使用刺激剂、协助他进化时承受废弃基因腐蚀、致命污染毒素,还有律若自身复杂脑域开发情况……种种问题交织在起,导致整个联盟医学专家至今找不到合适办法解决。
也是到这个时候,钟柏才知道,律若直都没有把光谱检测器和细胞药物携带机器拆除。
“不乖。”
钟柏弯腰,将律若抱进怀里。
律若银发散在他肘弯。
……律若直都很乖。
要他做自己学弟,他就抱着论文,晃十几年地跟在他身边;要他不能全天二十四小时待在实验室里,他就每天十点准时回到卧室;要他依赖自己,他就真听话到在他走后,连自己照顾自己都不会。
钟柏还记得,十九岁那年,第次找不到律若去哪。
等律若回来后,钟柏给他擦干头发,让他以后去哪,都要记得告诉他。从那以后,律若每天都会写份详细到秒行程表给他。
“怎就大事点都不乖?”钟柏轻声说。
半身被金属骨骼覆盖银色护卫悄无声息地上来,将第三医学小组专家们请出去。
钟柏转身走向病房门。
在进入病房前,钟柏先停会。他垂着眼,将自己失望和压抑收敛好。病房门光洁镜面倒映出他样子,确认自己和平时——切发生以前“平时”——没有任何两样后,他才弯起唇角,推开门,轻缓地走进去。
病房平静,柔和。
布置同鸢尾庄园卧房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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