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域科学家在评分表上打下最后个“√”,然后将评分表递给兰德议员。兰德议员接过来,看眼,[情感评估:0],附带是简明扼要释义“实验体在任何环境,任何条件下,都没有产生任何情绪能力”。
兰德议员吹声口哨:“COOL!”
“艾西莫夫
律若睁开眼睛,生命监测舱无声向外滑出。玻璃罩弧线,反射层层薄光,银白天花板和墙壁重新占据视野。
那角白色衬衫,始终弥留在神经里。
“还好吗?”明茉站在生物舱边,拿本军事素质检查日志。
律若没回答。
明茉不意外,在检查日志上写下几行字。
脸颊被轻轻碰下,年少学长半蹲着,问:害怕?
大脑皮层没有释放脉冲电波,交感神经没有强烈反应。
他摇摇头。
将他带回家学长没有离开,又问个问题:睡不着?
远处信号塔灯,照在房间里,照在钟学长衬衫肩,遥遥远远,是第次到银河市时看到宇宙塔。纯银镀面金字塔,塔尖放射出光线,弥漫在大气层底层,钟学长在身边躺下。
雪亮LED无影灯、冷银铁质贴墙线、跳动数字与时轴……先出现是片海,海边有个女人,抱着个婴儿。她正对光线坐着,脸在光里蒙蒙,看不清轮廓,只能听到轻轻哼着歌。
婴儿没有哭,也没有笑。
女人不以为意,只温柔地拍着,轻轻唱歌。
宝贝……亲爱小宝贝……
飞舟出现在天际线时,女人哼着摇篮曲,掐住孩子脖子,收紧。
律若始终低垂着睫毛。
他重新穿上深黑军装风衣,丝不苟地扣好每个纯银金属纽扣。最后对领口扣好后,深黑高立领几乎抵着下颌,只露出小节冷淡,禁欲白皙脖颈。
…………………………
“没有波动。”脑域科学家站在深蓝光屏前。
屏幕显示脑电波始终稳定,维持高速计算,却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状态。
他睁着眼睛,房间笼罩在光纱里,霓虹浅紫和深蓝。
学长侧过身。
他听见衬衣与床单轻响,感觉到细细发丝扫过自己脸庞。淡如远山青松气息笼过来,枕头被轻轻移开,他枕在学长臂弯里,手被拉着放到学长后背衬衣上,“睡吧,”学长说,下颌搭在他发顶,“别怕。”
他呼吸落在他发梢,霓虹渐渐淡去,只剩下洁白床单,与微亮珐琅。
LED无影灯和卤素白炽灯,重新亮起来。
无影灯又出现。
巨大屏幕在雪亮卤素灯光和LED灯光中切换,字节闪动,亿万兆像素切换……再出现就是灯海,霓虹弥漫码头,城市浸没在灯污染里,各式各样飞艇和悬浮车,以音速掠过,画出条条光弧。
光弧与光污染很快淡去,变成昏暗中张浅蓝和深紫光纱,停留在视网膜。
是遥远银河市中心环灯光。
印在洁白被单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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