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柏手肘碰灭灯。
办公室下暗下来,律若在黑暗中睁着眼。
大雨冲过银河市街道。
高楼大厦信息屏有几个在雷雨中出现故障,花花绿绿闪阵,变成巨大空白屏。
3-307研究中心群研究员边看着数据,边在聊天室里打岔,光标闪闪。
钟柏轻轻地微笑。
律若第次自他口中得到这个评价,仰着脸看他。钟柏却没有解释意思,直接将人抱起来。
门咔嚓关上。
铅灰色男士西装外套只是披在青年肩头,没有扣纽扣,向两边敞开。办公室外,是茫茫大雨,在钢化玻璃窗凝结出层冷气,军事作战指挥中心办公室陈设冷硬,透不出人情味。
唯温暖,只剩下身穿白色衬衫,黑色长裤年轻家主。
许久,律若慢慢地、清晰地:“……来接你。”
他们说你不能来。
来接你。
钟柏古银尾戒压进指节,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只竭力克制声音沙哑,柔和地追问:“为什不能去,你要来接?明天样能见到。”
律若没回答。
走廊长而静,指挥官们都在作战会议室,顶灯打在金属长椅面,跟镜子样,闪闪发亮。外边是又暗又沉雨,霓虹灯成为茫茫雨中信号塔。听到开门声后,律若抬起眼,遥远霓虹灯照着他睫毛。
钟柏走过光滑大理石,在等候椅前半蹲下来。
摸摸他手。
很冷。
钟柏脱下大衣。
顶着“S-307-023”ID柳轻轻担忧地说,忘跟研究长说今天是情人节,他知不知道啊。顶着“S-3
他将来找自己研究员困在金属大门和怀抱之间。
钟柏额头抵着律若额头,他呼吸连带他热气,并浓缩在窄仄空间里。
他指腹摩挲律若冰凉脸颊,抬高律若下颌,银色睫毛下,律若眼睛和十年前初见样,就像只穿过光污染飞鸟。
“律若,若若,”钟柏喃喃,若若,你爱不爱?
,bao雨冲刷军事防御指挥中心信号塔,倒镜般反射面被雨水拉出条条长长水痕。钟柏白衬衫在冷色调灯下,拉出条长长衣褶。律若紧紧抓着他衬衫,声不出,只始终环着他劲瘦腰。
他无意识攥住钟柏衬衫,两片薄薄唇,抿得几乎没有血色。
“若若,为什?”钟柏手指穿过他银发,非要个答案不可。
“你不能来。”律若重复。
他好像只知道这个答案。
“笨蛋。”
带着暖意男士大衣罩在身形单薄律若身上,将他裹得严严实实。钟柏为他掖掖领扣,然后将人用力搂进怀里。
“怎不喊?”
“他们说你不能来。”律若答非所问。
他视线定在钟柏脸上,水银色虹膜透着迷茫,仿佛隔着大雨形成透明水膜,在努力地看这个世界。
钟柏听见自己心跳,他指节僵硬,指尖发颤,不敢说个音,唯恐打断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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