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们就回王城。”柳弦安擦干手,“正好你伤也养得差不多,现在去王城,还能赶上分夏意,爹昨日还在说,让去收拾批药材,交给宫中太医院。”
梁戍问:“嫁妆?”
柳弦安道:“主治气血两虚亏。”
梁戍改变主意,虚啊,那不当嫁妆,不吉利。
柳弦安纳闷,病哪有吉利。
搞得梁昱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而且还要三不五时自掏腰包,给这倒霉弟弟送点钱过去,免得白吃白喝又不事生产,遭人嫌。
不过其实白鹤山庄弟子们还挺喜欢骁王殿下,慢慢都不再怕他,而柳夫人看起来也没有要收伙食住宿费意思,还经常亲自炖煮汤品送来水榭,进门时梁戍正在鼓捣那辆水车,因为最近这破东西声响是越来越大,细细弱弱跟鬼叫有比,实在扰人清梦。
“又听不见。”
“能听见。”
“……那你修吧。”
挤在同条板凳上坐着,柳弦安咬着鱼丸,道:“昨天同爹爹说,让他替你看看旧疾,等调养得差不多,们再回王城,皇上那头会催促吗?”
“不会,们就住在江南。”梁戍道,“现在天这冷,不宜赶路,人人都说江南春最好,日出江花,们等到春暖花开再回去,皇兄那头,不着急。”
于是柳弦安就相信,皇上不着急。
不着急,主要因为梁戍隔三差五就要写封信回去,今天心口疼,明天胃疼,后天又觉得眼睛很模糊,而每封信,都被梁昱在早朝时当众拆开。于是文武百官就都关切地表示,听着还是得静养,不过白鹤山庄神医辈出,王爷吉人自有天相,皇上尽可不必担忧。
高林混在百官堆里,脑瓜子被吵得嗡嗡。
柳弦安揣手坐在回廊下,看着他修。但骁王殿下自幼志不在木匠,所以活不太熟,大有越修越破架势,好不容易勉强七扭八歪地装在起,还没放回假山,木头片就“哗啦啦”地落地。
柳弦安憋着笑。
柳夫人也想笑。
最后还是柳弦安自己修好,他踮着脚,将水车安装好,又用手拨,银光点点,溅起涟漪。
梁戍扶着他肩膀,说:“皇兄又写来书信,催们回王城。”
他已经获得栋御赐大宅,据说是哪位老大人故居,已经多年未曾打理过,院中野草抽得比人高,与隔壁骁王府野草长势样喜人。
“……”
梁昱和蔼吩咐:“爱卿便盯着工匠,起将两座大宅都收拾吧,否则被来往百姓看到这荒芜之相,实在不成样子。”
高林领旨谢恩,梦都繁花锦绣连影子都没碰到,就这又揽监工活,心里苦,想回西北。
而他家那个沉溺于温柔乡不着调将军,先在江南过完年,又赏完春,竟还不想着赶紧回梦都。柳弦安也不催促,他趴在桌上,将白河地图绘张又张,梁戍则是在他绘每张图上详加注释,攒够车,就八百里加急往王城送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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