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为而累人道。”
天道人道,相去甚远嘛,柳二公子在这方面是很看得开,毕竟大家思想境界极不相同,也不必硬求相融。柳弦澈听他神神叨叨地扯天扯地,熟悉
言下之意,若你大哥又要打你,别傻挨着,记得喊人。
柳弦澈看在眼中,没料到自家弟弟与骁王殿下关系,竟然已经亲近至此,不过他此番没料到事情多之又多,这件也排不到前头,不必先问。坐下之后,拉过柳弦安手看眼,果然不满地皱眉,将绷带三下五除二拆,换个更轻便灵活包扎法:“还疼吗?”
柳弦安道:“有点。”
“爹也不知道你懂医术?”
“不知道。”柳弦安趴在桌上,只将手伸直,“没有特意说,说爹也不会信。”
余光瞥见,眉心稍拧,你躲什?
柳弦安却觉得自己躲得很正常,因为骁王殿下包扎手法,简直和西北大营风样粗狂,点都不精细,比白鹤山庄里烧火小厮还不如,大哥肯定是看不中,所以得藏拙。
梁戍将柳弦澈让进来,又差下人去泡茶,问道:“柳大公子打算何时动身前往驻军城?”
柳弦澈答:“明天早。”
“明早?”梁戍道,“明天是年三十,柳大公子难道不留下,与小安起吃顿团圆饭吗?”
他只是在陈述事实,柳弦澈却听得手下顿,叹气道:“是们太过武断,平日里对你关心不够。”
柳弦安颇为豁达地接句,啊呀,无妨,道不同。
柳弦澈将绷带捆扎紧:“你是哪条道?”
柳弦安答,无为而尊天道。
“那呢?”
柳弦澈摇头:“饭时时都能吃,看病要紧。”况且此番病还是西南驻军总统领,身居要职,肩负重任。他继续道:“这路,也听许多由白福教手挑起祸事,那完全就是群丧心病狂疯子。”具体疯到何种程度,据说在信徒中已经有圣女令传出,说苦宥是邪神之首,他身体每个部位,从眼到耳再到手足,都该被架在烈焰中焚烧,谁若能做到,赏金万两。
这种时候,倘若苦宥恰好目盲,岂不是更给那群邪徒打开编故事口子。柳弦安是替苦宥看过诊,知道对方金盲症已十分严重,确应当及早诊治,便没有再挽留。不过因为自己还需要留在这里继续假扮大哥,好引诱目标进网,便道:“那大哥就易容成寻常商贩吧,新学套制人皮面具手法,熟练得很。”
在家中能躺绝不坐懒蛋弟弟,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完全换个人,既会这个又会那个,话多,也活泼。对于这份变化,柳弦澈心中还是颇为欣慰,同时在这份欣慰中,又夹杂对过往二十年困惑,以及丝源于失察愧疚。
他向来是个严肃寡言人,但现在却也有许多话想同弟弟说,于是拱手,客客气气道:“王爷,若没有其他事,还有些家事要同小安讲。”
梁戍拍拍柳弦安后背:“就在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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